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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一夜,长大了


    此时皇后也帮腔解围道:“沐王妃说的是,这女孩子确实是跟她父亲脾气挺像的,不愧是父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到沐王妃都出来说情了,又加上皇后的薄面,皇上摆摆手发话道:“都暂且退下吧。”

    胡静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一日,只是因为她到全部观众们面前跳了一场舞剑,就因此成为了众矢之的,被皇上以这一阵子方式提起自己的婚姻大事。

    或许就是因为人生经验少,以至于对于这种皇弟的指婚,她才会如此地措手不及,一时间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就像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被人类随意安排命运;甚至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兵部尚书的女儿,早就成为人们眼中的一块肥肉,而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

    如今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如今就像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无法来拯救自己。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中,胡静发现,任何人处于自己的位置,都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掌控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左右着自己的人生走向。而自己,只能在这个限定的人生范围框架里活着,一言一行都被一些传统的对女子的严酷规则所限定着。这种对未来的想象,当时给她的冲击是巨大的。因为她从小到大,都被灌输着一种开明的家庭教育。女子是可以像男儿一样干一番事情,比如射箭舞剑,比如读书断字。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一种优越于常人的自由氛围中,呼吸的空气是自由的,行为是可以无拘无束的,但实际上,她最后仍旧逃脱不了跟他人同样的命运,仍旧要把那一双脚放入小于她的码数的鞋子当中,因为这一切是男权社会的约定俗成。她才发现,她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出身在皇家所拥有的,所有提供给她的衣裳和食物,都不是白白给她的。只有牺牲自己对于自己的若干权利,才能换取这些东西。比如她的婚姻的决定权,就是由皇家来做主的。这是在她从小出生的时刻,就已经注定的了。而如果不是出身在皇家,她的结果甚至可能更惨。

    所以,她才彻底明白,自己这一生,早就被安排下了。作为一个女子,她什么也都改变不了。而或许即便是同样身份地位的男子,比如王爷和太子们,他们或许也要为了这些出身而被迫承受一些东西。

    想到生而不自由,特别是婚姻就差不多决定了一个女子命运的当代,胡静无法想象自己不仅要嫁给讨厌的齐王爷,还要跟齐王爷的一些妃子们争宠一辈子,这种想象立刻击垮了她的所有自信心,颠覆了她从小到大的信仰。

    特别是一直给她言传身教自由人道观念的父亲,如今在拜倒在天子的威严面孔下,权势的威压下,胡静更是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短短的思考中,她已经无力去面对现实的残酷,她只能把矛头指向自己,选择结束自己的渺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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