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听不见走路声,估计两人正站定,按照交谈声回荡情况,是在小巷中。 同时,有瓜子被嗑开,瓜子皮落在地上的动静。 其中一人用榆州口音,瓮声瓮气的问道“四叔,你说到底是修桥好,还是请先生和修学塾好?” 被称作四叔的人,咔嚓咔嚓磕了几粒瓜子,似乎是在犹豫和思考,然后才停下手,说道 “我也说不上哪个更好些,修桥呢,大家去对面能够少走上五里路,若是用这些钱来修学塾,则能让周边娃娃们能够读书识字明道理,似乎哪个都好。” 沙沙两声,应该是最初瓮声瓮气说话那人,挠了挠自己头顶“我寻思着也是如此,要是那水员外多捐一些就好了,而后既修桥也修学塾。” 这边方长放下烙饼,将肉片往口中一塞,咀嚼着继续聆听。 不知道那位被称作四叔的是否摇了头,但听他用年长者的语气,颇为不赞同的说 “富贵啊,咱不能这样想。捐多少是人家的事儿,咱们要想的,是员外捐的这笔钱粮,到底投在哪里更好,等到合议时好和大家一起做决定。” “毕竟这水员外家,万贯家私来的清清白白,都是祖上为官,朝廷赏赐的产业,而且几乎年年为善事,不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能比。” “小侄受教。”那年轻人依然瓮声瓮气,嗑瓜子也没闲着,“也是,这官宦人家就是不一样,水员外一家人整日里深居简出,低调的很,和城里那些整日宴饮的然不同。” 嗑瓜子的声音里,又开始夹杂捏碎花生壳的脆响。 “四叔你自家炒的这花生不错,是用了河边挖的沙土吧?” “对啊,还过了筛,喜欢就多吃点……我想了下,平日里多走几步路没什么,反正大家也不经常过河,不是逢年过节,谁平常没事儿要去河对岸?这边也啥都有。但是娃娃们读书认字可不能耽搁,晚了一年,长出去的岁数可找补不回来。” “……四叔你说得对,等过几天合议时,我要把绿豆扔进建学塾那边。” “嗯,我也一样,还是建学塾吧。” “对对对……” 这边方长微微一笑,应该就是他们提到的这家了,至少也是有关系的人,毕竟水这个姓氏非常罕见,而且自己在榆州境内,转悠的这些日子,完没听到有谁姓水。 他们口中所提的这水员外,听起来倒是个良善人家。 至少所行之事,完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 方长收回注意力,将面前方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行为,还好方长胃口好食量大,从来不怕食物多。 “客官慢走~!” 施法清理了口手,在柜台会过账后,方长走出门外,后面店小二微微躬身喊。 ………… …… 既然已经得知了消息,方长便从这种不紧不慢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开始有目的去打听。 这家人虽然平日里行事低调,但并未避世,却也不难找。 随便找了个路边小童问下,方长就知道了水员外家宅院所在,只是这次倒没有遇上那种,要求等价报酬才指路的有趣孩童。 之前从李老叔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所有人都以为当年那个孩子,和老仆一起被贼人杀了,并不知道他被人救下,更不可能有人知道,这孩子成年后病逝,遗体里已经换上了另外的灵魂,只余下一股执念。 这个年代,婴儿夭折并不是罕见事情,想来那对夫妇悲痛过后,应当早已释怀。 水员外家是个高门大院,看起来颇有年头,门口有拴马桩石狮子高门槛,匾额上书“水府”二字。 见到这名字,方长哂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水神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