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央宫占地颇大,偏殿离着正殿尚有一段距离,以谢青鹤此世的修为,想要打听那边的动静是鞭长莫及,保护师父皮囊的重任只能由伏传来承担。 陈起和缵缵在做不能见人的事,恐防遇刺,伏传就得远远地听壁脚。 这事就很尴尬。 按说伏传对这事也不陌生。当初他和谢青鹤在伏蔚的记忆世界里,见识了不少活春宫。那时候伏传还不怎么懂事,好奇又热衷,扒着门看得津津有味,谢青鹤拉都拉不动。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不仅懂了事,教他懂事的大师兄还就在身边。而且,那边春宫戏的主角也不是陌生人,一个是他俩此世的父辈,一个是与他俩都有些交情的小朋友。 谢青鹤也知道此事尴尬,饭也没吃两口,转身去了寝殿打坐。 上了年纪的男人花样都挺多,如陈起这样伤了蛋蛋的男人,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尤其复杂。 伏传光听壁脚都有点反胃。 他一开始很担心缵缵暴起发难,伤了师父要用的皮囊,抢救不及。 随着听壁脚的时间越来越长,伏传一边继续提防着缵缵把师父的皮囊一击毙命,一边又暗暗期盼着缵缵赶紧行刺。 狗日的王八玩意儿,还把人当人么? 这也能忍? 还能忍?! 别忍着了,干他啊! 谢青鹤盯着炉中香粉一点点化作灰烬,冷不丁听见小师弟摔门而去的声音。 真遇刺了? 还是陈起先发难了? 伏传一声不吭就出去了,谢青鹤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即刻下榻追了出去。 候在门口的下人正抱着厚衣裳追着伏传,见谢青鹤也出来了,又连忙回来要服侍谢青鹤加衣裳。哪晓得小郎君也不买账,与隽小郎君一样,穿着软底鞋子、一身单衣冲了出去。 正殿的卫士、奴婢都想拦住伏传,架不住伏传身形灵活,众人一眨眼,伏传就溜过了人墙。 拦不住隽小郎君,眼看小郎君要吃人的凶狠眼神,也不敢去拦小郎君。 伏传已经钻到了寝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没有一脚把大门踹开,立在门前疯狂砸门,稚嫩的声音还带了点奶味,不住大喊:阿父,阿父,阿父!开门,开门!阿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此之前,谁都不敢相信,隽小郎君的粉嫩小拳头,居然能把门砸出此等声势的巨响! 那敲门声疯狂又绵密,声响巨大且一刻不停。敲得人心中发慌恐惧,仿佛天上雷公落在了门前,就在耳边击打雷锤,直接触及了人类远古时期对雷电的原始恐惧,深入骨髓。 陈起正在兴头上,被骤然打断,心情极度暴躁。 奈何那砸门声一刻不停,陈起混乱地抓起一件袍子披上,猛地拉开大门,狠狠踹出一脚。 伏传能躲开。 不过,他没有躲。 陈起没穿鞋子,赤脚踢在伏传胸腹处。伏传顺势卸去了力道,将身形后撤。 看上去就像是被陈起踢飞了。 只有伏传自己知道,这一脚的力气都卸在了左右,并没有伤着半点。他正在找落点,感觉到大师兄追了过来,就放心地倒了下去。 果然倒在了大师兄怀里。 谢青鹤触手的瞬间就知道小师弟没受力,他仍旧满脸铁青,死死压抑着怒气。 小师弟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敢拿脚踹!他稳稳地抱住伏传,顺势带着伏传软在地上,伏传偷偷与他换了个眼神,开始哭泣:哇啊啊嚎得跟杀猪似的,有小童的嗓音加持,响彻云霄。 陈起原本就很暴躁了,听见伏传嗷嗷哭,耳心都开始疼:噤声!噤声!不许哭了! 换了其他人,左右卫士早就奔出来堵嘴拖人。现在当场爆哭的是一向受宠的隽小郎君,在隽小郎君身边守护着的是绝对不敢得罪的小郎君,这谁敢自作主张?没有陈起的明确指令,谁都不敢妄动。 伏传哭了一会儿,似乎是醒过神来了,从谢青鹤怀里挣扎出来,小豹子似的冲向陈起。 陈起都被他的反应惊呆了。这娃疯了? 伏传已经冲到了陈起的跟前,照着他的小腿一顿拳打脚踢,疯狂攻击。 比寻常孩童硬朗些的拳头和腿法,陈起很想保持风度忍一忍,实在有点痛,龇牙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拎住伏传的衣领,把他控制在一臂之外,怒道:竖子无礼! 哪晓得竖子灵活地蹦跶起来,飞起一脚踹在他手肘上,手臂顿时就麻了。 嘶!陈起被迫放开了伏传,眼底一抹杀机。 儿来搭救阿父,阿父为何踢我!伏传扑上去对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