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转身来摸摸他,安慰道:先夹着尾巴忍一忍,师父来了就好了。 伏传忍不住咧嘴:他老人家不会是迷路了吧?这都多少年了。 提及上官时宜,瞬间就冲淡了伏传心中的尴尬与羞耻。他不觉得自己去幻想一个完美的父亲很可怜,但是,对一份不完美的虚伪父爱沉溺其中,竟然还要大师兄来提醒,这就让伏传深觉羞耻了。 谢青鹤转移话题非常成功,伏传和他聊了几句师父,又给他拿毛巾准备出浴。 就在谢青鹤擦身更衣时,伏传想起他那件汗湿的内衬,问道:我晚上好像感觉有人扯我。 抱着你就似抱着一个小火球。谢青鹤尚在穿衣,感觉到小师弟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连忙侧身去亲了亲伏传的额头,难怪凡人将闺阁事叫暖床,我有小师弟抱在怀里,还要什么皮褥子?待会儿就叫素姑撤了。 伏传讪讪地说:我睡觉很惊醒的,把我拍醒,我就 还是要抱着。谢青鹤微微一笑,是皮褥子垫得太厚了,与咱们睡姿有什么相干?这么些年都是一起睡的。我也不是扯你。你昨天骑到我脖子上来了。 伏传脸都有点红了。他以前睡觉很规矩,平仰着躺倒,一动不会动。 跟着大师兄睡的时间长了,睡相越来越乱七八糟。 第244章 大争(56) 谢青鹤与伏传吃过早饭,二人就窝在屋子里烤火。 伏传很幼稚地挤在谢青鹤腿间,非要靠在他怀里翻看书册。经过这一世的相处,谢青鹤已经能习惯地把他放在膝上玩耍,侧身倚在凭几上,含笑看着伏传翻书,偶尔给伏传解说两句。 伏传研读经典时,总有很多奇思妙想。他也不是有心询问,纯是话痨本性作祟,读一句就想点评两句。有些说得狗屁不通,有些倒也能让谢青鹤耳目一新。谢青鹤挺喜欢陪着小师弟读书。 这时光就像是偷来的。 他二人在寒山时,伏传要负责宗门事务,谢青鹤也要整理知宝洞书籍,专注修行。 两人都有自己必要履行的职责,谁也不能拉下脸皮闲散度日。再者,以伏传的年纪身份,也不可能像未履职的小弟子一般,每天挨在大师兄的跟前无忧无虑地读书玩耍。 到了入魔世界就不一样了。谢青鹤所修的知道漫无目的,伏传更是游戏人间毫无压力。 看着伏传稚嫩的脸蛋儿,谢青鹤又想起与小师弟错过的那些岁月。 小孩子就是可以任性无赖,理直气壮地懒散。 真可爱。 谢青鹤满眼含笑,越看越喜欢。 没多久,素姑在门前询问:几位小郎来拜,请问小郎君今日可有吩咐? 伏传侧过身来看谢青鹤的脸色,说:想必是华泽和华谷听说家里出事了。 杨奚与华家兄弟在紫央宫侍学陪读已经年余,各处混得精熟。不管谢青鹤每天做什么,只要没有事先吩咐次日停学,他们都会准时到偏殿书房听差。有长期的功课,诸如读书、抄书,就自己安排时间去做,没有长期的功课,就点卯上差,混到下学再自由活动。 今天突然请素姑来询问差事,只可能是拐弯抹角想要来打听家事的托辞。 没什么吩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谢青鹤说。 素姑应了一声,门外便没了声息。 大兄想保他们。伏传问。 谢青鹤难得一回态度不那么坚定:人与人所求所想皆不相通。有人愿意苟且活过乱世享新朝太平,也有人宁愿殉国死家求个念头通达。我放了缵缵一回,她自己又回来了。我保了华家一回,花费心思将他们监看起来华辟都能生出乱子来。我想不想保他们,也不是我想就能成。 我听利叔说昨夜发生的事情,华辟涉事无疑,阿父想必不会放过华家。伏传说。 还记得上一回,我们住在周家小院的时候吗?谢青鹤突然问。 伏传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谢青鹤说的是上一次入魔,他是伏草娘的那一世,旋即点头:周家怎么了? 你我皆在周家的贫门小院住过。巴掌大的地方,人住得多了,就不会有秘密。那时候,我与你每天几时寝起,桌上吃什么菜,一天换几身衣裳家里上下都清清楚楚。华家籍没之后,从旧宅搬出来,住在青州府拨给的驷院排房华辟能藏得住多少秘密?谢青鹤说。 伏传从懂事起就是寒江剑派的掌门弟子,连苗苗山居都没住过,很少考虑住处与隐私的问题。 排房里没什么花园草木,横来竖去都是屋子,住的都是人。隔壁打呼都能听见。华家上下不可能没人知道华辟私会缵缵之事,只是出于种种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