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传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大师兄最近与我说话,太过小心仔细。 谢青鹤看着他,只管伸手顺他脑袋上的毛,一时无语。 不过很短的时间,伏传就开始心浮气躁。谢青鹤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将伏传安抚镇定下来,才问道:适才我不过是说不带你去王都,你就急眼。在你想来,大师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只不过觉得危险才多问了两句,大师兄就要翻脸治你么? 伏传张了张嘴,虚弱地解释:那是我不听大师兄吩咐,本来就心虚,才会害怕。 我与你说话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谢青鹤再次强调很多年前就指点过的事情,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如果我觉得你做得不对不好,需要教训指点,我会很直接地告诉你,叫你跪下听训。其余时候,你不必想太多。 伏传不迭点头,又有些羞赧地笑了笑,说:我以为大师兄都不肯对我说重话了。 谢青鹤捏了捏他的脸,说:你一天比一天出息本事,夸你都来不及,为何要说重话? 那大师兄带我去王都么?伏传趁势要求,大师兄也说王都奇人异士颇多,真遇到修行之人,我怕大师兄吃亏。那日在姑父府中,若是不曾带着我,大师兄应付起来也不容易。 不过是麻烦一些。你给我写几道符,我放在身边也足够用了。谢青鹤说。 伏传也不敢说我就不给你写,他很明白大师兄万事不求人的脾性,他要真不给大师兄画符防身,对于大师兄来说,也不过是更麻烦一些而已,压根儿就不会强要他的符。 我也知道会被阿父找麻烦。只是相比起应酬阿父,我更担心大师兄。伏传软软地说。 他揪住谢青鹤的衣襟,可怜巴巴地说:大师兄带我去吧。就算阿父生气要怪罪我,大师兄也能保护我对不对?大师兄独自去王都涉险,我在青州的日子怎么过啊?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天天都得担惊受怕还是,大师兄仍是怪罪我多嘴质疑王都之行,就是赌气不肯带我? 学好不容易,学坏倒是顷刻间的事。这就会将大师兄的军了?谢青鹤捏住他的鼻尖。 伏传合拢双手,虚虚作揖:大师兄带我去吧。我才来青州没多久,不想再与大师兄分开。 谢青鹤本是轻易不肯改变主意的人,寻常人多跟他啰嗦几句,他都要翻脸不理。唯独伏传是个例外。前面伏传总要他改变主意不去王都,他耐着性子解释,没有半点不耐烦。这会儿伏传又缠着他非要跟他去王都,他也没有喝令伏传闭嘴或是绕开话题,反而再三考虑之后,点了头。 那就一起去吧。有你在身边,我也行事也能轻松些。谢青鹤并不承认他也很想念伏传。 伏传对此并不意外。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只要他态度端正不断请求,大师兄永远有求必应。 那我们得带什么行李?大师兄列个单子,我这两日先把符写好。我还带了些药材过来,是不是还得弄点常备的药膏药丸什么的伏传翻身就从榻上蹦了起来,起身去开箱子。 谢青鹤看着骤然间空荡荡的怀抱,无奈地坐了起来:我这就给你写。倒也不必着急。 第223章 大争(35) 姜夫人很快就收拾好行装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青州,谢青鹤看上去很正常,还专门去找陈起商量询问了姜夫人的具体行程,家里派给姜夫人的奸细各是什么出身来历,是否靠谱查问得十分仔细。 陈起死也想不到儿子打听这个是为了去王都时行事方便,毕竟陈丛与姜夫人只是礼法上的母子,血缘上来说没有半点关系,这么假惺惺地打听两句,也算是周全了母子之情了? 陈起诸事皆忙,这时候早已过了天天把儿子拴身边炫耀的阶段,父子俩一直都是分头行事。 陈起对儿子的管教一向粗放。从前没把陈丛放在眼里的时候,前天把儿子领回跟前同居,明天就能忘得一干二净。跑出来打了两年仗,发现儿子身手不错人也聪明,他连青州都肯丢给儿子玩儿,当然也不可能把儿子当无知幼童天天叮嘱训诲。 陈起在青州时,白天忙自己的事,晚上找儿子吃饭说话。说离开青州就走个没影,临走时也从来不给儿子布置功课任务,由着谢青鹤自己琢磨厮混。 这就给了谢青鹤带着伏传从容逃家的机会。 他不止带走了伏传,还带走了陈利等大批卫士,提前把杨奚与华家兄弟送回了家中。 跟我一起走才有活路。谢青鹤不怎么费力就说服了陈利等人。 陈起喜欢迁怒的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相州陈府后宅那批妾室是怎么消失的,陈利还记忆犹新。这时候陈起不在青州,没人拦得住小郎君,不跟着小郎君一起走,傻乎乎地等在青州去给郎主报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