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要的是伤兵弱兵,且只要三五百人,安莹也不心疼,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安排。 长史意下如何?若是收了这批巡城兵,日后街面上再遇到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不涉及城防军务,也就不归安将军裁处,要劳动青州府审决了。谢青鹤进一步划分好权力范围。 安莹压根儿就不想掺和治理青州的事情,谢青鹤这话抠得很活,他要真的想把手伸长一点,只要坚持此事涉及城防军务,青州府就得把案子交给他。平时狗屁倒灶的小事,他才懒得管。 沈俣则认为小郎君是真有好好经营青州的想法,而不是胡乱折腾。 第一条,爱民如子,小郎君是真的在落实。 兵头儿擅杀乐坊伎人,单纯惩罚兵头儿替无辜死去的伎人报仇就结束了吗?小郎君显然不满足于此。他并没有惩罚兵头儿,而是选择把兵头儿调离目前的岗位,并且迅速调整了制度。 这是小郎君权力范围内第一次裁决,沈俣觉得,这不是瞎指挥。 仆以为,小郎君思虑周全。沈俣说。 第218章 大争(30) 谢青鹤与安莹商量好拨五百伤兵给青州府,实际上就是把青州的民务和军务彻底分割开了。 安莹和沈俣对此都没有任何异议。安莹整天忙着军务,实在是懒得再插手忙不完的狗屁倒灶纠纷琐事,沈俣也很厌恶日常办公遇到巡城士兵说不明白道理,动辄就得去将军府找安莹评理。 现在将军府与青州府各管一摊,划定界限,权责明确,两边主官也不必天天处理底下扯皮。 解决好此事之后,谢青鹤与白芝凤从青州府辞出,听说贺冰等人已经接回了范桢的尸体,正在入殓准备治丧,他就与白芝凤一起往华家旧宅走了一趟。 跟着陈起南征北战的东楼谋士也不大可能缺钱花用,沈俣非要贺冰等人出丧葬银子,就是纯粹的羞辱。贺冰愤怒地不肯出,也不是缺钱或是不肯为范桢治丧,就是不肯接受羞辱罢了。 在青州府时,谢青鹤表态说一应丧仪由陈家安排,贺冰也没有真的穷到要小郎君施舍。 谢青鹤与白芝凤赶到华家旧宅时,屋舍内外都在忙着布置灵堂,各人行色匆匆。 范桢尚不足三十岁,称得上英年早逝,与他交好的诸位东楼谋士也是哭得真伤心,许多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范桢死了,贺冰带着他的尸体回来准备办丧事,这群人才惊闻噩耗,纷纷跑来哭丧。 正经人哭丧也就是瞻仰遗容,回忆一番旧时相交的美好,有才华的就赋诗两句,表达哀思。 然而,人但凡多读了两本书,干的又是专门教军阀怎么砍人占地盘的专业,脑回路大概就跟正经人不大一样了。谢青鹤与白芝凤进门的时候,恰好遇见王督痛哭流涕往范桢遗体旁泼了半坛子黄酒,约定与范桢来世再当酒友,呜哇呜哇哭了个间歇。 王督哭完擦擦眼泪,捧着剩下半坛子酒,搂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歌姬,又开开心心玩耍去了。 轮到褚瑷上场。 谢青鹤进门的时候,褚瑷还很正常,很清醒地与谢青鹤白芝凤叙礼寒暄。 王督才走出门,褚瑷顿时一个踉跄,伤心欲绝地扑到了范桢的灵前,干巴巴地哭道:德臣贤弟,你死得太早了啊。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短命鬼,为兄那日就把春姬让与你 谢青鹤自问也算见多识广,对这时候的丧仪还是有点吃不消。 恰好贺冰不知道从哪里忙完走了出来,谢青鹤便与白芝凤一起上前慰问,他的身份代表着陈起,说的无非是些节哀辛苦的客套话:若有什么不便为难之处,只管告诉我。 贺冰正吃了一肚子气,恰好谢青鹤撞了上来:偌大一个青州府,竟搜罗不出办丧事用的白布麻衣,接连拍了几间贩布的铺子,竟都说卖光了!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未必是砌词推拒。白芝凤见他情绪激动,对着小郎君张牙舞爪,先把他安抚下来,青州私兵死在城外不得收殓,城中百姓多有亲族暗中致祭,战时商路不通,百业凋敝,买卖行当售空也是寻常。子澈勿恼,这事我来安排,不过几匹白布,也不必向小郎君哭诉。 谢青鹤也跟着安慰:这就使人去付家询问。他家久居青州,街面熟悉,匀些丧布来也容易。 丧布的事都好解决,谢青鹤白叨叨一句,又问:我看范先生还躺在堂上,寿材准备好了吗? 上好的棺木不易得,大凡世家都会给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准备好寿材。范桢死得太过意外,贺冰等人也是初来乍到,哪可能随身带着棺材?多半就得请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面帮着借寿材。 青州是秦廷陪都,在此世居的大家族不少,陈家才为青州新主,出面借一口棺材很容易。 华家就有寿材常备,已使人去抬了。贺冰说。 正说着话,谢青鹤冷不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