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精力比大多数甲士都好,正常人是血肉做的,小郎君可能是铁腰铁腿铁屁股,马都受不了了,他都没喊过腰疼屁股软。 就这么跑了整夜,黎明时遇到一条清水河,埋锅做饭饮马,稍事休息。 汤水还没烧热,派出去的斥候便策马呼啸而回:上马,上马! 训练有素的甲士很快持械上马,整装列队。谢青鹤牵着马往前看,斥候已飞奔到面前,禀报道:小郎君,乌将军,前面有溃兵四散而至!至多三里,顷刻即到。 谢青鹤并不越俎代庖指挥士卒:乌将军? 此次负责率领二千甲士的乌将军是乌存的兄弟,名叫乌沅,与谢青鹤客气了一句,很快就持枪上马,命令甲士主动出击这二千甲士都是骑兵,守阵并不是他们的强项,冲杀起来才有杀伤力。 陈利也不曾责怪乌沅一心杀敌,并不守在小郎君身边保护。 乌沅的战绩很快就传了回来,斥候说朝这方向奔来的都是溃兵,乌沅带人冲了一波,那批溃兵就吓坏了,最开始逃出来的一波溃兵死伤满地,后边的溃兵直接就该换了逃亡方向,根本不再过来。 乌沅始终控制着部卒冲杀的范围,并不让他们离开后方五里之内。 这一波以攻为守算是牛刀小试,处置得非常干净。 谢青鹤待在原地,喝上了煮沸的热汤,吃了一碗面糊,还用热水洗了脸。 这时候,乌沅派人前来通知:小郎君,乌将军说前方似有大批溃兵,恐怕要往这条道穿行请小郎君准备好上马,也请陈大人照顾好小郎君。 后边守着围坐一起吃饭的死士们也都竖起耳朵,各自准备好刀箭,准备战斗。 谢青鹤站了起来,说:请乌将军放心。我能自保,兄弟们安心杀敌。 话是这么说,乌沅在安排兵马的时候,明显还是以保护小郎君为先,分批列阵,不敢倾巢而出。谢青鹤看得皱眉。骑马的战术首重灵活穿插,若是分心守阵,那就成了现成的靶子。 让人去告诉乌沅。谢青鹤吩咐陈利,他这么守着是想磨死所有人,带我一起死。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乌沅是在顾虑什么,也万分理解乌沅的做法。 陈利吩咐身边卫士去传令,看着卫士策马飞奔向前,陈利眉头紧皱,也为目前的处境头疼。 没多会,有数百甲士骑着马回来,领头的小校上前回禀:乌将军命小的守护小郎君。 谢青鹤往他带回的人裙瞄了一眼,粗略估计可能有五六百人。 统共二千甲士,乌沅拨回四分之一保护小郎君,自领四分之三阻敌。 谢青鹤盘算了一下,不是不能接受。骑兵上百人就能形成非常可怕的战力,乌沅那边有一千余骑,能够控住方圆十里的战场,他这里五六百人也能够形成不可小觑的战力,进可攻退可逃,这么安排兵力是很合理的。 战阵中你说话算数,不必顾及我。谢青鹤利索地交了指挥权,我能自保。 这是谢青鹤第二次强调自保。陈利与府卫们都十二分的警惕,死士们的脸色也很严肃。 哪怕是乌沅能在战场上保持对溃兵的绝对优势,也不可能保证绝对没有漏网之鱼。从前方逃来的溃兵先是零散游勇,随后就是明显还保有建制的大部队,前后队规整有序,中间还簇拥着车马。 这样的遭遇战谁都不敢心存侥幸,乌沅一声令下,骑兵分成七波次第前冲,战场上响起相州独有的富有韵律的呼哨声,骑士们一来一往,东西交错,原本还勉强维持着阵型的溃兵就彻底溃了。 为了保护住后方的小郎君不受惊扰,乌沅已经尽量把骑兵的攻势分得比较细密。 然而,终究还是有漏网之鱼,从甲士们冲杀的篦网中逃出生天。 这批幸运儿疯狂奔逃,撞撞跌跌地来到了清水河畔,绝望地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支骑兵。 守在谢青鹤身边的骑兵显然不能像乌沅那么洒脱,一声呼哨就奔出去三五里,战阵一旦拉开,小郎君谁来保护?好在过来的溃兵也只是零散的漏网之鱼,负责指挥的小校拨出几支小队,由兵头带着负责前往清理,勉强控制住局势。 谢青鹤却觉得这局势控制不了多久,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滴水不漏的战场。 牵马来。谢青鹤没有骑单煦罡给他的骏马,那马委实太过神骏,比其他中原种高了一头,没事跑着玩儿还行,战场上骑上去就是现成的靶子。 陈利带着府卫,另有单煦罡给的二十死士,全都骑马散在四周,一层层组建防御阵。 没过多久,就有数量众多的溃兵从远处奔来。 溃兵多是马昏人凶,无头苍蝇似的奔逃,这一批溃兵来得又快又急,且人数众多,前面负责竖起防线的几十个甲士压根儿招架不住骑兵没能跑起来,战力与步卒相差无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