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顶倒霉的分明是陈纪大人! ※ 谢青鹤昏沉沉一觉睡醒,已经是次日中午。 他感觉到了饥饿,特别想吃肉。脾胃健旺,就是身体恢复的征兆。睡一觉就好得差不多了。 素姑则兴奋地说:龙婆子好深的功力!果然把小郎君的魂给叫回来了? 啥玩意儿?谢青鹤被迫将冷水帕子放下,素姑让下人打了热水进来,服侍他用热水洗了脸,擦了擦在被子里捂出来的汗。他还是不明白,在他昏睡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叫魂? 素姑兴奋地描述了龙婆子来叫魂的场景,什么水里插筷子,香灰里现脚印,拿着小郎君的衣裳在屋顶叫魂兮归来,霎时间狂风大作,那就不是一般的风,是妖风,吹得呜呜地响可吓人了! 谢青鹤知道那是个骗子。 真正有道之人,若是叫了陈丛的魂,谢青鹤哪怕睡梦中也会有感应。 因为陈丛已经入魔,三魂已失两魂,仅剩地魂留在谢青鹤手里,被他死死镇压着。就如同有人想动谢青鹤盘子里的食物,但凡伸手,谢青鹤自然能感觉得到。 他一整晚都睡得酣甜无感,那就是夺食的手根本没伸出来。 素姑给谢青鹤准备了参汤和豆饭,谢青鹤把参汤喝了,问素姑要肉吃。 人在病中脾虚胃弱,大夫也不建议吃肉,以免虚弱的病体无法克化肉食,反倒要调用驱邪的精力去消化积食,攻守无法兼顾。谢青鹤说他自己病好了,素姑有些为难:那得问一问夫人。 谢青鹤也很奇怪。上回他在病中,刚睁眼姜夫人就来了,记忆中姜夫人每回都会守着他,寸步不离当然是在外边休息,不会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床边。今天他都醒了这么久了,姜夫人还没来? 素姑得意地说:大夫说,小郎君病得不重。魂也叫回来了。夫人就亲自去领小郎君的玩伴啦,说是小郎君睁开眼就能看见自己喜欢的小东西,心情愉悦啦,病就好得快。 谢青鹤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妙:谁? 陈纪大人家的隽郎呀,小郎君不是喜欢他,想把他抱家来吗?夫人给你做主,怕她什么?素姑在陈家几年,恰好经历过前些年的内宅风雨,知道陈纪与常夫人之间的秘密,常氏她原本就是个洗脚婢,勾引了纪郎才端起架子做了夫人,茜姑还打过她耳光哩!她敢翻天?哼。 陈丛只知道叔母出身不高,却不知道常夫人居然是下女出身,谢青鹤骤闻此事也有些惊讶。 你不要再说这谢青鹤并不希望听见任何人折辱小师弟此世的母亲。 昨日在陈纪家中相见,他就知道常夫人非常爱护小师弟,小师弟对常夫人也是有感情的。 这句话没说完,门外隐隐喧哗,没一会儿姜夫人就抱着一个小娃娃走了进来。姜夫人脸上挂着温柔和善的微笑,丝毫看不出她刚刚从一个母亲手里抢走了孩子,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娃娃则隐带了一丝愠怒,看见谢青鹤的时候,才不自觉地散去阴沉,露出笑容。 姜夫人把抢来的侄儿放在儿子身边,展示礼物一般地摸摸小娃娃的脑袋,微笑道: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东西。难怪我儿喜欢。 谢青鹤: 心好累。 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累归心累,看见小师弟还是很高兴的。 谢青鹤很自然地帮这个不到两岁的小娃娃理了理衣裳,让他在席上坐下,又给他拿了能饮用的温水,看着伏传喝了水,闷闷地坐着,谢青鹤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乖。 他做这一切是习惯,姜夫人带着一众使女看着就忍俊不禁。 茜姑讨好地说:小郎君是长大了呢。 姜夫人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这个自己扶养的孩子能长大成人。 陈丛体质不好,她也不是神医妙手,在后宅能做的事无非是穿衣吃饭,她又觉得这些事谁都能做,体现不出她的好来。 上回陈起拿拄杖打她,儿子跑来护着她,她感动无比,正不知道该怎么赏赐。 这就找到机会了。 仆妇能伺候儿子饮食起居,仆妇能帮儿子从陈家嫡枝家里抢来独一的儿子么?但凡陈起娶的老婆出身差一点,都不敢像她这样雷厉风行。姜夫人认为,这才是母亲该做的事,不与保姆下女等同。 茜姑这么捧了一句,接连戳了姜夫人心窝两下,让她舒坦无比:是啊,长大了。 她这么得意,被抢来的伏传就不高兴了,背过身面墙坐着,不肯回头。 谢青鹤无奈地去拉姜夫人的裙摆:阿母,他生气了。儿哄一哄他。 哄人当然不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