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低声道:你再敢说一个字! 胡氏被摔得眼冒金星,却似抓住了胡延的弱点,憋着一口气威胁道:你马上去找你爹,叫他带人去把我铺子里那个无赖赶走。再出钱把我的铺子买下来。否则我就把你小时候被姑父奸过的事情告诉所有人,整个羊亭县都知道你个被男人骑的兔儿爷! 鲜于鱼考虑了片刻,轻声询问谢青鹤:真人,要不,咱们先撤? 谢青鹤摇摇头。鲜于鱼认为胡氏死不足惜,谢青鹤也觉得胡氏可恶。篾条店老板作恶多年,胡氏是否帮凶也未可知。但是,胡延何辜?侄子杀死姑母也是重罪。胡延可没有舒景杀人埋尸的本事,他今天冲动之下杀死胡氏灭口,下场很可能被判斩立决。 前面的小年轻已经走了出去,大咧咧地喊:喂,你们干什么啊?杀人啊?堂婶儿,铺子盘出去了,官牙已经做了契书,买家老爷说想见见你,我就把他带来了。 胡氏听说铺子已经卖了,正常反应应该是意识到再威胁胡延也没什么意义。 然而,胡氏并不是正常人。她没了铺子,就得回老家与公婆同住,乡下到处都是她丈夫曾经欺负过的小男孩,如今都已经长成了顶门立户的男子汉不仅她会过得很惨,她的儿子也未必能活到成年。这让胡氏非常绝望。 梁选,婶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认得这个生得人模狗样的秀才公吗?别看他长得体面,读书人,前程似锦,其实啊,哈哈哈,他就是个胡氏一句话没说完,被小年轻掐住了脖子。 胡延都看呆了:哈? 就你这还秀才公?我看你是个呆逼公!有剪子没?没剪子拿把刀来,把她舌头割了!小年轻一只手稳稳地掐住胡氏的脖子,胡氏个儿矮削瘦,被他捏得直翻白眼,无法动弹,快点! 胡延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他与胡氏的话都被梁选听见了。 割掉胡氏舌头是个防止她胡说八道的好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关起门来,在家里瞒着做是可以的。爹娘都知道姑父从前做过的恶事,也知道姑母在其中担任的帮凶角色,对姑母没什么好脸色,若是知道她要败坏自己的名声,只怕爹娘第一个就要来剪她的舌头。 但是,梁选是胡氏夫家的族人,这个人是否能够信任?胡延并不肯定。 谢青鹤原本不想出面。 他本来是怜惜胡氏的遭遇,另外准备了五十两银子,想要给胡氏与其幼子留着防身之用。 哪晓得这么巧就撞见胡氏跟胡延争执。胡氏既然是其夫的知情帮凶,也就无法博取谢青鹤的同情,这五十两额外的银子是不必再想了。只是听见的事情涉及胡延阴私,听壁脚本就不对,这时候悄悄离开,把这件事彻底忘记,才是做人的道理。 偏偏又闹了这么一出。 梁选差点把胡氏掐死,胡延又怀疑他的动机,不肯去拿剪刀封口。 谢青鹤只得带着鲜于鱼近前,在胡氏的颈项处指点了几个位置,鲜于鱼指尖透力,隔空打穿了胡氏的几个穴位,一点儿血也没出,胡氏就彻底失声,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谢青鹤又问胡延:她会写字么? 胡延迟疑地说:略认得几个字。 鲜于鱼也有点迟疑:真人,她若是认得字,只怕就不好办了啊。人可以用手指写字,也可以用手臂写字,实在不行还可以用脚,用点头的方式写字。 谢青鹤随口指点说:你做梦的时候,能读懂梦里的文字吗? 鲜于鱼被问懵了,努力回想了很久,摇头道:不知道。弟子很久不做梦了。 反倒是胡延回答道:梦中偶然能得诗句,随口而出。但是,若是得了什么书,什么册子,要么不曾翻过,要么翻开了也不知所云,只知道绝妙啊绝妙 谢青鹤在胡氏的脑袋上指点了几个位置,告诉鲜于鱼用什么力道入几分:人在梦中没有读写的能力,这是由魂魄决定的。我将她这几处穴位打穿,她就像是堕入了梦境中,永远看不懂字,也不会写字。 鲜于鱼照做之后,胡氏看上去没什么改变,仍旧奋力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声。 胡延对此不大相信,去找了纸笔之后,在纸上写了贱妇二字,放在胡氏面前,胡氏睁大眼睛去看,眼底充满了茫然。梁选压根儿就不认字,兴奋地问道:你在纸上写的什么?是什么? 这两个字写得顺手,要胡延读出来却觉得不好意思,他连忙把纸撕下来揉成一团。 鲜于鱼对此深为惊奇。哪怕他身为寒江剑派弟子,也没有见识过如此玄奇之事。 有了此事打岔,不流血地解决了胡氏的威胁,也淡化了胡延被人窥透隐私的尴尬之处。梁选才把胡氏放开,胡氏就愤怒地奔了出去。她不能写字,也无法说话,胡延也不关心她的死活,目光落在梁选身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