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她之外,我们家还有两个修士,也包括我那死去的姐姐。 若是我不肯承认,你就没辙了,对吗?! 焦夫人笑得发髻上的步摇都摔了下来,她弯腰去捡地上的金步摇,那枝步摇花片打得极细,是为了插戴时轻省不累,唯独金枝是纯金实心磨得尖尖的,才能压住发髻与步摇花片,使之固定不滑落。 谭长老!谢青鹤马上提醒。 话音未落,焦夫人手里的步摇金枝就插进了她的咽喉,她狠狠往下拉扯,将喉咙豁开巨大伤口。 谢青鹤距离焦夫人原本不远,焦夫人说话时故意踱步绕开了他,弯腰捡步摇的时候,更是往前垮了一步。距离拉开,本就救援不及,在谢青鹤提醒谭长老注意的同时,原时安也往前走了一步。 原时安拦在了谢青鹤的跟前,阻拦了谢青鹤上前救援的路线。 谢青鹤猛地拉了原时安一把,焦夫人已经自尽了。 救,自然是可以救。 刺颈自戮效率极低,就算戳到了血脉要害,修士都懂得截脉手法,抢救不难。 谢青鹤没有上前抢救。 因为谭长老就站在焦夫人的面前,放任了焦夫人的死亡。 这就涉及到寒江剑派的立场问题了。以寒江剑派门规而言,焦夫人以离魂之术谋害无辜百姓,本就是必死之罪。她今天就算不自杀,谭长老也必然会将她处死。 谢青鹤上去抢救回来,焦夫人说不得今天就要被谭长老再杀一次,那又何必? 他回头看了原时安一眼。 原时安脸色苍白看着缓缓倒地的焦夫人,嘴唇蠕动片刻,终究没有说话。 对于迁西侯府而言,焦夫人想要保护的人,与他们无关。若是焦夫人死了,一切事情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也不必再提什么离魂害人之事。 贺静忍不住给迁西侯鼓掌:侯爷,高明。他竖起大拇指,嘴角挂着冷嘲。 迁西侯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对原时安下手的是焦夫人,就算原时安知道他被焦夫人谋害了,为了迁西侯府的利益,他也只能选择闭嘴不言。 原时安想要对他说些什么,贺静根本不想再看他,径直问迁西侯:侯爷,我那个去买黄纸香烛的小厮,哦,就是你们说,他喝多了跌御沟里淹死那个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迁西侯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焦夫人身上,慢慢地等着焦夫人断气。 直到焦夫人彻底没了气息,胸膛不再起伏之后,迁西侯才理了理衣袖站起来,说:你还要什么交代?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堂堂迁西侯夫人,给你一个跌御沟的小厮赔命,还嫌不够么? 所有人都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迁西侯已经走到了贺静面前,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贺静脸上,骂道:目无尊卑的东西!你有什么不满不忿之处,只管叫你爹娘来跟我说话! 谢青鹤也没想到迁西侯会抬手打人。 事实上,谁都没想过明显理亏的迁西侯会打人,贺静愣在当场,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谢青鹤直接把立在跟前的原时安掀开,疾步跨近迁西侯面前,迁西侯脸上还挂着逞凶得意的冷笑,啪地一巴掌就被谢青鹤打了个趔趄。 轮到迁西侯惊呆了:你! 一句话没说完,谢青鹤照着他啪啪啪正反又补了三个巴掌。 迁西侯被抽得脸红耳赤,蹬蹬退了三步:你敢! 贺静这时候才从被打的惊愕中清醒过来,嘿嘿笑着从谢青鹤背后探出半个脑袋:你就只会欺负我这个伤了脚行动不便的伤患。等我脚底板好了,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谢青鹤一根手指抵在贺静脑袋上,把他戳了回去。 贺静仰脸露出笑容:多谢先生。 原时安站在原地非常尴尬,想了想,还是去把地上的迁西侯扶了起来,小声安抚道:叔父,这件事过去了就算了吧,咱们也不要多生事端。过些日子,我就上书请辞世子位,此后搬去羊亭 贺静闻言冷笑道:那可别。咱们羊亭县供不起您这尊大佛。说到这里,贺静又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啊,焦夫人死了,没人给你那如意上滴血,隔几个月你不是又要死了? 原时安也僵住了,半晌才回头望着谢青鹤:先生不是说,她在撒谎做戏么? 贺静刚还在嘲讽挤兑原时安,涉及到原时安的性命安危,他马上改了主意,紧张地替原时安向谢青鹤解释:先生,他也不是真那么坏,就是多情懦弱些。闹到现在他还要请辞世子位,也不独是为了迁西侯府考虑,不也是担心那谁找咱们麻烦么?先生,您不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