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很奇怪。 谢青鹤又看了谭长老一眼。谭长老高踞堂上,看着谢青鹤的脸色居然隐有一丝不善。 这就更让谢青鹤想不明白了。不过,他敬重谭长老,并不畏惧于他,对于谭长老莫名其妙的不善,谢青鹤也没有任何慌张急迫,有误会就解释,没误会更好。反正以寒江剑派的教养,谭长老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发作。 谭长老。谢青鹤和从前一样问候叙礼,问道:这就是旧如意的主人? 这就是法脉同宗的好处。谭长老用魂锁扣住了焦夫人,魂锁是凡人难见的东西,受限于皮囊,谢青鹤也看不见那道魂锁,不过,他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谭长老拿眼睛瞥他,问道:看得见? 谢青鹤装傻:什么? 魂锁。 听说过。长老用魂锁了吗?谢青鹤觉得谭长老也是很好玩,这么明显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魂锁就能判断,焦夫人是侯门贵妇。若非坐实了她以离魂术害人的罪名,您怎么会任由她坐在地上?她的丈夫和她的侄儿也都在场,也不可能准许她如此受辱。 听见谢青鹤说这句话,迁西侯脸色更冷峻了两分,鼻翼中发出厌恶地冷哼声。 谢青鹤不禁转过头来,看着迁西侯的脸,说:焦夫人在府中做出这样的事,侯爷作为她的枕边人,侯府唯一的主人,非要说自己不知情,这事圆得过去么? 妇人能掌握多大的权柄?没有迁西侯在背后默许支持,焦夫人能干得出谋害世子的事?原时祯带着人在成渊阁闹事,焦夫人收拾残局火烧成渊阁,这么大的动静,迁西侯敢说自己不知情? 说到底,原时祯是焦夫人的儿子,难道不是迁西侯的儿子?谋世子位的事,迁西侯一家三口谁都跑不了。以谢青鹤看来,罪大恶极的不是原时祯,也不是焦夫人,而是从来没出面的迁西侯。 好处自己稳稳当当拿着,出了事就推女人出面顶罪,这也罢了。推女人出面顶罪的时候,他居然还要摆个嫌恶的脸色,跑出来踩上一脚,以示自己光明磊落。这就让谢青鹤极其厌恶了。 被谢青鹤劈头盖脸喷了一句,迁西侯冷冷地说:老夫不曾管束妻小,出了些事故,也是府中家事。你又是什么人,与你有何相干? 原时安只怕触怒了谢青鹤,连忙说:叔父,这是我在羊亭递了师帖的先生。 犯不着浑说一气给我脸上贴金,我不曾收过你的师帖,不是你的老师。你家的事,我从来管不着也不想插嘴。迁西侯问我是什么人,这事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姓蒋,羊亭县的无名之辈,既无官爵也无功名,匹夫而已。前夜成渊阁失火,差点把我烧死,这就是府上与我的干系。谢青鹤说。 迁西侯才要训斥他,谢青鹤脸色已变得一片冰冷:我这辈子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磨练,所以,我平生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有人逼我逃命。你想烧死原时安,原时安也选择了原谅你,那是你们之间的纠葛,与我无关。你差一点烧死了我,这账我得跟你算。 迁西侯刚开始还想生气,越听越想笑,到最后直接就笑出声来:老夫倒是很想看看,你这无名之辈,少年匹夫,要怎么跟老夫算账? 原时安额上冷汗涔涔,低声道:叔父,您 话音刚落,迁西侯猛地坐了起来,一巴掌摔在了原时安脸上:你如此引狼入室,就不怕你父亲在天之灵不能安稳?非得祸害了整个迁西侯府,让朝廷剥去了家中爵位,子孙后代都成了庶民百姓,你才能痛快心安? 原时安也气势汹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揍迁西侯胸口,怒道:我祸害了迁西侯府?在叔父眼中,我没有乖乖死在成渊阁里,就是祸害了迁西侯府?叔父如此待我,又对得起我阿父么?阿父在天之灵,能够宽恕叔父么?! 那边直接就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拳,互相控诉对方的不是。 来来去去无非是迁西侯怪罪原时安把事情闹大了,没有控制在家务的范围内。原时安则控诉迁西侯无情不慈,对自己没有尽到爱护的责任。彼此都很愤怒,打得拳拳到肉。 只是迁西侯府祖上就不是武将,历代都没有尚武的风气,两个书生打得再凶也是菜鸡互啄。 谢青鹤懒得多看一眼,拉了个小凳子在焦夫人面前坐下,说: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还请夫人指点。您身上没有一丝修行的痕迹,仅凭一把旧如意,如何抽出了原世子的地魂? 焦夫人冷笑不语。 谢青鹤只好抬头,看着谭长老。 谭长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马上就有一股怪味传了出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