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压力太大。 可这事也不能耽搁到天亮。得亏乡下各家都住得不近,伏传一口气灭了前来追杀韩琳的七条大汉,摆在院子里也没邻居跑来围观。若是等到明天天亮,这事就不好遮掩了。 谢青鹤换了身衣裳,扛着锄头,在屋后吭哧吭哧挖坑,准备埋人。 豪言壮语说得挺好,挖了两人大的坑就累得汗如浆出,坐在屋檐下直喘气。最后还是伏传听见动静不对,闻声钻了出来,跟他一起把坑给挖出来了,把人拖到屋后去埋掉。 干完这一票之后,谢青鹤与伏传都躺在地上。 这样下去不行。谢青鹤说。 伏传也很累,草娘的身板也不行:对,不行。下回我要留一个,叫他自己挖坑。 明天我把苏梧友拖到苏家大宅门口,然后咱们就带着韩琳回粱安侯府吧。谢青鹤说。 伏传想了想,说:这样不会被人骂不孝吗? 你都要造反了,还管我孝不孝?谢青鹤这会儿才把气喘匀。 伏传点点头:大师兄说得对。 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做?资质极差的皮囊彻底透支了体力,就会带累谢青鹤引以为傲的神魂,让他在栖息之初,无法专注,容易遗忘。 伏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法给他提示:我去烧水洗一洗,早点睡了。 谢青鹤想起他虎口的伤:你别动,我去。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我还得给韩琳换药。忘这事儿了。 等他跟伏传洗干净身上的泥土,换上干净衣裳,再去书房找韩琳时,韩琳已经满脸冷汗昏睡了过去。谢青鹤摸了摸韩琳的脉象,知道是那副带安神的药起了效用,便扒开韩琳衣裳,给他换了药。 翌日清晨。 韩琳在鸡鸣中清醒,一时口干舌燥,呼吸困难。 他坐起来想要将口腔里的秽物喷出,弄了半天都弄不出来,只得细细碎碎地轻咳。 断断续续地咳出一些痂状物,口鼻处慢慢地恢复了洁净感,摸了摸胸口,也不如昨天痛得那么厉害了。整个人都像是轻了几斤,松快得想要飞起来。 他坐起来之后,看见谢青鹤留在书桌上的药瓶子,还有用过的痕迹。 可见昨夜他睡得没有知觉的时候,谢青鹤来给他换过药了。 韩琳敞开自己的衣襟,发现绷带果然是换过的,包扎手法与阿福截然不同。他将绷带解开,挪开掩着伤处的棉片,愕然发现那伤口竟然干爽洁净,没有一丝积液。 好高明的医术。韩琳暗暗心惊。 门口就传来伏传的声音:我大瓦郎给你扎的伤口,你可不要乱动。 韩琳闻声转头。 伏传马上就生气了:哦,已经动了。 对着这么个半大的孩子,韩琳竟有些心虚:我就看看。 没事。谢青鹤也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跟韩琳商量,待会儿你的车回来了,可否将我阿爹载上,送回苏家老宅去。我把他放在门口,咱们就直接去粱安侯府吧。 我已递了消息,不日就会有人来接。 韩琳也知道孤身住在乡下不安全,可这时候上路,路上的安全又怎么保证? 谢青鹤很坚持:不行。今天就走。 韩琳这会儿全靠谢青鹤活命,也不好反对谢青鹤的意见。谢青鹤去洗手,说待会就来给他换药。韩琳懂,得先给小草换药,才轮得到他这个野草嘛 我同意今天就走。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这么着急?韩琳问伏传。 伏传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在路上收拾追杀你的人,可以管杀不管埋吧? 第121章 车夫阿福归来时,把苏梧友的药也带了回来。 据他所说,他昨夜就去药铺子把药捡好了,归程时撞上城门封闭,只好在城里歇了一夜。 谢青鹤与伏传都知道他在撒谎,可谁也不会去拆穿他。 昨天阿福送大夫回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十多里路赶回去,城门必然已经关上。谢青鹤让阿福把大夫送回城里,那时候就知道阿福有叫开城门的办法。 山阳郡位于朝廷心腹之地,既无边衅也没闹过贼患,富庶之地,治安还算良好,城门就守得不如边城那么严谨。或是花些银钱,或是拿出有分量的名帖,都能使城门吏悄悄打开城门。 宰相门前七品官,粱安侯府随侍世子爷的车夫,也不会真的那么吃不开。 阿福既然能进得去,必然也出得来。之所以没有漏夜赶回屏乡,自然是另有使命。 已查问过了。正是县上苏家分支出来的子弟,苏家祖上在西秦做过官,也算是西秦的肱股之臣,西秦灭亡之后,辗转回了山阳原籍,闷不吭声绵延生息。这些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