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呼地一声,利箭从谢青鹤耳边擦过。 噗。 一个劫匪倒了下去。 那弓手显然也没有听信谢青鹤的一面之词,利箭射穿了劫匪的大腿,并不致命。 然而,强弓带来的杀伤力已经震慑了全场,不止谢青鹤不敢动,他背后的劫匪也不敢动了。车辕上的弓手方才跃下车辕,车夫提着灯,与他一起上前。 走得近了,谢青鹤才发现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生得唇红齿白,风度翩翩。 只看衣着打扮,很难看出他的身份来历。不过,手持军中强弓,若不是在军中效命,必然是家中有在军中担任主官的亲戚,否则,不可能随随便便拿着军械到处跑。 那人先把谢青鹤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路过了老六的尸身,查看了老六的致命处。 寻常九岁孩童,哪有谢青鹤这样的杀敌手段? 那人看得若有所思。 不过,单从老六的打扮来看,是劫匪无疑了。 剩下几个劫匪对他箭术比较恐惧,打算砌词狡辩,不承认劫匪身份。 谢青鹤并不指望弓手来帮忙主持公道。他先前想杀劫匪,是因为若不杀死劫匪,他会有极高的性命之危。以苏时景的身板体力,和四个成年劫匪正面对抗,下场会非常艰难,不如先下手为强。 如今劫匪被弓手所震慑,他没了性命之危,杀与不杀都无所谓。 等过几天,他体力好些了,或是小师弟适应过来了,这波杀人劫道的劫匪总是要干掉的。 那弓手把大腿被射穿的劫匪的菜刀捡起来,在灯下看了看刀柄上的血渍喷洒痕迹,冷笑道:看来是惯犯了。 那大腿被射穿的劫匪连忙狡辩:不是惯犯,那是杀鸡的刀! 弓手似是没注意,手里的菜刀没拿稳,沉甸甸的菜刀就掉了下去。 恰好砸在了那劫匪的脖子上。 哎呀,失手。弓手弯腰把菜刀捡了起来,劫匪脖子上豁开巨大一条口子,正在汩汩流血,劫匪也已经开始翻白眼,那弓手才手起刀落,给了他一个痛快。 剩下三个劫匪也顾不上狡辩了,转身撒腿就跑。 那弓手弯弓搭箭,瞄准黑暗中的目标,反正看不见,干脆闭上眼睛:送上门的靶子,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话音刚落,他咻咻咻连续射出三箭。 每一箭都端端正正地射穿了一个劫匪的脑袋,后脑贯入,自眉心露出一点点箭簇。 三支箭,分毫不差。 谢青鹤也不禁暗暗点头,这等射术,世所罕见。 那弓手处决了劫匪之后,回过头来,将谢青鹤看了许多遍,问:你这小孩儿可有什么来历? 这人目光极其毒辣,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真相,谢青鹤杀老六的手段极其精准,没有杀人经验的孩童是不可能误打误撞做到的。谢青鹤想了想,说道:萍水相逢,何必多问? 我倒也不敢说对你有救命之恩。以你的狡猾老练,要杀这几个莽汉不成问题。不过,我看你的衣着打扮,想必过得也不怎么好,你若没有前事带累,不如跟了我去,我可许你一段富贵。弓手也没有把谢青鹤当小孩儿哄骗,直接提出了招揽。 谢青鹤想了想,问道:你又是何人?招我去做何事? 我是卫琳,粱安侯府上义子之一,排行第四。你可随我去粱安侯府,凭你的本事,年纪又小,前途可期,说不得蒙侯爷青眼相待,与我做了兄弟。纵然不能与我做兄弟,我也可以引荐你做侯府亲卫,房产田地,丰厚的月银,总不会少了你的。这叫卫琳的弓手说得很诚恳。 谢青鹤熟读史书,知道粱安侯府。 据史料记载,那是个臭名昭著的地方。粱安侯是阉党的走狗,为阉党蓄养亲卫门客,专门替阉党残杀忠良。至于粱安侯曾率义子戍守边城八年,三子八孙俱战死乌春的事情,则被一笔带过。 这个卫琳则没什么名气,至少,在史料上,不曾出现过他的名字。 我家中还有琐事需要安顿。你若有心招揽我,可予我一封书信,或是一件信物。他日我去京城,自然会去寻你。谢青鹤说。既然是与小师弟一起入魔,他要和小师弟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卫琳对他很有兴趣,将手上的扳指脱下,说:可以此为信物。 射手的随身扳指,那自然是极其贴身的信物了,轻易不肯舍出。 谢青鹤拿了扳指要走,又被卫琳拦下,给他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五锭五十两的银锭,还有一张粱安侯世子的名帖,临别时还挺依恋:你若来了京城,千万要来府上寻我。 谢青鹤拎着那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