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强体健人年轻,平时也不怎么受伤,哪里用得着吃药?有点小毛病都用医师寮所做的药丸,从没试过谢青鹤的手段。冷不丁地拿了入口的膏药来,谢青鹤才会问他敢不敢吃。 甜的么?我听一味师弟说,熬药膏可费功夫,医师寮不肯熬的。束寒云起身就去接木勺子,对大师兄的医术没有丝毫怀疑。 谢青鹤将药瓶倾斜,琥珀色的药膏汩汩而出,很快集满一勺。 束寒云吃了一勺,甜中隐隐带着药香。察觉到师兄正在旁边关切地看着自己,越发觉得甜蜜。 谢青鹤见他脸颊红了,忍不住问:热么?莫不是烧起来了? 束寒云不让他摸自己额头,往床里边缩了缩:没有。 谢青鹤秒懂:哦。他故意板着脸教训,你也是童子功。此事上还得注意一些,莫要一着不慎坏了二十年苦修。 束寒云羞耻得不行,居然也没察觉到师兄是在开玩笑,红着脸不住点头:是。寒云领训。 那快让师兄亲一下。谢青鹤凑近他脸颊,飞快地啄了一下。 束寒云直接就惊呆了:啊?啊! 谢青鹤偷香得逞,已心满意足地起身,说:我去看看水好了没有。 留下束寒云心猿意马又心惊胆战,满脑子官司:这么下去,我这童子功还保得住么?大师兄真是火上浇油!太恼人! 第5章 谢青鹤捧着炊沸的泉水,托盘里放着治疗创伤的药粉,正经是要给束寒云裹伤。 可有些事情怀着绮念遮遮掩掩暗中思量也罢了,一旦摆在明面上,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平时觉得很寻常的动作都突然变得若有深意。 束寒云红着脸伸手解深衣的带子,谢青鹤才放下放药的托盘,抬头就看见师弟半露的肩膀 又不是闺中少女,师兄弟哪年夏天不去深涧里戏水?光屁股都见过,露个肩膀算个屁! 可是。 束寒云害羞,谢青鹤莫名其妙就跟着有点不好了。 好像那半露的肩膀,真有点咳,羞人。 谢青鹤也不想催促师弟。 托盘里就两样药粉,一块沸水烫过的干净棉布,他就这么翻来覆去看了许久。 终于等到束寒云磨磨蹭蹭褪了衣衫,失去几重深衣阻隔,浓重的血腥气霎时间透出。 束寒云倒也知道自惜,被再次唤回飞仙草庐之前,他在住处换了一身干净的纯棉内衬,伤口上也胡乱撒了些药粉。这会儿一层细棉内单早已被鲜血浸透,轻轻一揭就沉甸甸地滑落下来。 眼见血乎滋啦的衣裳要落在师兄的棉被上,束寒云也顾不上害羞了,连忙反手兜住。 这也!谢青鹤吃惊之下,差点口出妄言怼到师父头上。 束寒云肩背上横七竖八都是豁开的鞭痕,真正是皮开肉绽,可见上官时宜下手时何其狠辣。 这些年来,谢青鹤从未见恩师动怒,自然也从来没见过恩师行罚,总觉得师父打师弟不过是意思意思。稍微破了些皮,也是师弟的蟒皮鞭子太过锋锐所致。毕竟,束寒云面上也装得太轻松了些。 这时候看着师弟背上横七竖八豁开的浓厚口子,竟似被刀剑割开一般恐怖。 刀剑有锋,鞭伤可是生生抽出来的伤痕。束寒云背上的鞭痕道道都有拇指粗细。 并非欺师灭祖,也无深仇大恨,师徒之间,何至于此? 束寒云被他捏住胳膊,略不自在:师哥,这是不是看着不好? 谢青鹤才转身拿烫过的棉布,帮他擦了擦伤口边上的血迹,说:没事。是不是累了?累了在师哥床上趴一会儿。想起师弟在半道上苍白的脸色,谢青鹤暗暗庆幸自己强背了师弟半程。 束寒云身上带伤,心间还带着暗恋被拆穿、居然顺势定了情的意外惊喜,折腾到现在确实累了,想着这么钉着坐在师哥的床上,也不方便洗伤口敷药,便顺从地趴了下去。 不过,趴下去之后,感觉就更不好了 没穿衣服,趴在师哥的床上。 他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脑子里还是把那本《圣人语》里的这啊那的翻来覆去想了几遍。 束寒云正在胡思乱想,替他擦洗伤口的谢青鹤则抿着嘴,阴着脸,情绪并不好。 上官时宜本就是天赋惊人的不世之材,年轻时就看不起蠢货,年纪大了照旧秉性未改,不过是城府深一些,装得公正一些,轻易不让人看出来罢了。 也因此,他门下四个嫡传弟子,从来就只偏宠谢青鹤一人,其余三个都是凑数的。 说得难听一些,束寒云、李南风与陈一味三人,无非是上官时宜给谢青鹤寻来的臂膀与支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