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林轻染迷迷糊糊地转头看着铺洒进阳光的屋子,半睁的瞳眸里还有些懵怔涣然。 良久,她才清醒过来,睁圆眼眸猛然坐起来,因为起得太快,阵阵头晕目眩袭来。 林轻染撑着摇晃的身子吐纳几息,心里暗暗焦急,都已经过去一夜了,她怎么睡着了! 她看向门的方向,外头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其他人呢? 林轻染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她捏捏自己的手心,下床踩着绣鞋出去。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没有人把守,林轻染不可遏制的心跳快了起来,还没等跨步出去,一道声音就远远传进她耳中—— “林姑娘醒了。” 是总跟在土匪头子身边的那人,林轻染一凛,眨着眼将脚尖缩了回去。 莫辞几步走过来,发现她面容仍旧憔悴,林轻染虽然说是三夫人那边的亲戚,但也是主,他按理也该询问上几句,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身份,便做了罢,只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便是。” 他的欲言又止太过明显,林轻染也注意到了,在庙里的时候这人也是这样,让她差点以为他是好人。 林轻染沉默摇头,干脆利落地将门关上。 * 沈听竹静坐在堂屋,面前摆着棋盘,眼帘懒懒地垂着,先后落下黑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护卫端着汤盅走进来,道:“世子,今日的汤该喝了。” 沈听竹眸光不动,眉心却拧起,“放着罢。” 明明盖着盖子,可他却能闻到空气里全是一股让他厌腻到想吐的味道。 护卫将汤盅放下退了出去。 沈听竹没了再下的兴致,扔了手里的棋子,端起汤走到窗子边,手腕稍顷,正要倒下,眼眸稍眯想到什么,脚步一转朝屋外走去。 另一头,林轻染心神不宁地僵坐在凳子上发愣,官兵没有来……满城都在通缉捉拿匪寇,官府不会不来的,她不安地绞紧了手指,莫非是那大夫怕惹祸上身,所以根本没有去报官。 林轻染用力甩甩头,或许是官府不想打草惊蛇,还在筹备万全之策,毕竟这里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如此想着,她小幅度地点点头,一定是这样,她不能乱。 安慰好了自己,林轻染抬起指尖轻触额头,烧已经下去了,又撩起衣袖,看到红疹还在,细软的娥眉轻轻蹙起,一张小脸更是沮丧的垮了下去。 林轻染拿起药瓶坐到床上,用指腹沾了一些,凑近轻嗅了嗅,难闻的气味使得她鼻尖都皱紧起来,垂下漉漉的眼眸,满腹委屈地给自己抹药。 “笃——笃。” 轻而拉长的两记叩门声蓦然响起,林轻染指尖一颤,门外的人没有出声,可她就是有预感,一定是那土匪头子。 林轻染紧张地问:“谁。” 没有回答,没有征兆,门就这么被推了开。 林轻染吓了一跳,慌忙放下衣袖。 沈听竹望过来,他身形虽瘦却很高挺,轻易就挡住了大半的光。 “我来看看林姑娘好些没有。”说着人已经走了进来。 他在小桌旁坐下,动作自然的将汤盅一同搁在桌上。 林轻染下意识要点头,还好她反应过来,快速摇摇头道:“没有。”她想想又补了句,“还是很难受。” 沈听竹视线落在汤盅上,“那正好,过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