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猫抓破的口子她真的以为她已经忘记了的, 在白心心面前, 在所有人面前,甚至在自己面前,她明明已经忘记了的。 棕发骑士将手抬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 肝肝, 快点上车。 即使已经捂住了耳朵,但那声音还是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边。好像这些话语并不是来自外界, 而是直接从她的心里发出来的一样。 看到女使官痛苦的模样。莱芙曾经还疑惑过。火云雀的梦境既然那么难以走出,甚至让人放弃性命也要留在那个梦里,怎么会是一个噩梦呢?如果是一个噩梦,那么又怎么会有人愿意留在那个梦里不出来? 她现在才知道,往往最大的渴望中都藏着巨大的绝望。也只有最大的绝望里,才能产生最大的渴望。 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事,以为自己早就遗忘的事,那些毫无意义的梦,不管是向哪个方向用力都达不到的梦,不管是怎么拒绝也改变不了的现实。那么就忘记了吧,不要再继续在乎了吧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却做不到,这就是人的脆弱之处。 她不能被这样的幻境所诱惑。莱芙看看痛苦的女使官,又看看地上那两具抱在一起死亡的尸骸。要是她也被诱惑了,她就要和女使官一起死在这里了。 肝肝,你再不上车。警察叔叔就要给爸爸开罚单了,爸爸给你买小饼干的钱就要没有掉了。 莱芙正欲踏前一步,女使官的身影却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人潮拥挤的校门。此刻正在放学时候,家长们和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将校门口挤着水泄不通。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的红领巾和校牌。眼前的情景是这么的真实,真实得好像她刚刚经历的一切废宫,雀影,痛苦的女使官才是一个梦,而她现在看到的才是现实一样。 爸爸!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小姑娘很快就蹦了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了奖状,接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个白净面皮的女人转过头来,一脸温柔的笑意,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到莱芙手中。 男人看着两张奖状,说:第三十六届运动会,一年纪女子组,三项全能第一名。铅球,破了校记录肝肝真是和爸爸小时候一样厉害。 男人接着问:今天小肝肝要去哪里呢? 今天可是小肝肝的生日,说好了要去游乐场。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学着她的口气说,爸爸忘记了吗? 白肝肝抱着小熊说:要姐姐! 她侧过脸,对着后座的车窗。她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小小的脸,小小的四肢和五官。这是她七岁生日的那天。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却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可是姐姐已经是高中生了,都住校了。妈妈说,不会回来了呀。 莱芙看到车窗中的女孩瘪起了嘴,圆溜溜的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水。她很久没有见到姐姐,现在实在是太想念了。 妈妈是在和肝肝开玩笑的。男人似乎察觉了女儿的失望,立马接腔说,肝肝的生日,姐姐当然已经请了假。而且还要给肝肝准备了小礼物呢。 莱芙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但是无论是动作还是说的话都不停使唤 。她几乎要把牙齿压碎,眼睛瞪得出血,但也不过是将那一日发生的细节一处处地演绎一遍而已。或许是因为莱芙挣扎得太厉害了,她觉得自己渐渐地从小女孩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 ,孤零零地飘荡在空中,看着一切如齿轮般地演进着。 白心心的学校位于郊区,因而车子在转过了几道弯之后,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便渐渐地少了起来。 就在莱芙努力地告诉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记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充满蛊惑力的声音:您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既然上天给了您第二次机会,或许您可以做些什么让之后发生的事情更好吧?那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像是掐着嗓子说出来的。 你这个骗子。莱芙心里这么说着,目光落向了车前方,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知道一切不幸的开始就在三个路口之后。 透过车窗,白肝肝看到了路边的一个棉花糖摊子:爸爸,爸爸,粉红色的棉花糖。肝肝想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