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贬谪了两回,她隐隐感到此事与自己有关,也渐渐开始深居简出,生怕再惹上麻烦。 又哪里再敢生出什么上门认子的非分之想,旷日持久,虞氏早就不敢肖想能和钟鸣鼎食的谢家再攀扯上丁点关系,此番若非曹侍郎出事,她是万万不会踏入谢府,去求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儿子。 “只求谢大人多少记挂着些血脉之情,帮臣妇寻一寻曹侍郎下落。” 虞氏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又重重地朝着谢殊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身体一起一伏之间,前额立时高高肿起了一大片。 “哼—” 谢殊轻嗤一声,冷眼旁观着虞氏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落寞一幕。 那年幼妹亡故那晚,这个女人如同疯了一般,旁若无人的咒骂起谢家、谢铮衡、姚氏……最后更是将所有的愤恨与怒意都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在那阵夹杂着污言秽语的谩骂之后,也是如同现下这般撕心裂肺的恸哭! “那是曹夫人的家事,本官爱莫能助。” 谢殊半靠在椅背后,重重舒出一口气来,他不想过多的沉溺在这段阴霾的过往中,今时不同往日,从深陷泥泞跃至一人之下,这条路他走得极为艰辛,更是为之舍弃了许多人之常情。 虞氏左额突突的直发晕,她眼前一阵恍惚,尚来不及做出回应,就是一阵气血攻心的猛咳。 “你就忍心叫这么小的孩子,步你的后尘,做一个冷心冷情的怪物?” 孟清禾抚了抚曹郅的前额,小家伙躲正扯着她的袖子,一脸担忧的唤着‘阿娘’。 “不是人人都有夫君这般手段,能够做到夫君这般地步的。” 她若有所思的望向谢殊,企图从他深如黑曜的眸中觉察出某些异样情愫,可这人仿若是生了一副铁石心肠,只淡淡的扫过一眼,依旧面不改色的坐在圈椅上。 “曹大人这遭恐是回不来了,夫人早做准备迁离京郊吧…” 虞氏听着孟清禾的话,绞着帕子脸色愈发惨白,曹侍郎对她并算不上有多好,只因他看重郅哥儿,平日在一众妻妾面前,大抵会给她留几分薄面。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这个道理她哪里会不明白。眼下整个曹府还需依靠着曹侍郎支撑维系,否则一旦大厦将倾,这上上下下百余口,又有哪一房是省油的灯。 “不!我们孤儿寡母难有立足之地,曹家亲眷多是利欲熏心的商贾,谢大人念在我们母子一场的情分上,求您收留——” 虞氏不再掩饰,一把扑倒谢殊脚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若非谢殊了解她的为人,怕是真要觉着她这是在为曹侍郎哀痛伤怀。 “夫人既想要做回谢大人的母亲身份,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怜姬在谢府一向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的人,夫君眼下掌朝中要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府内凭空多出一位外姓夫人……” 孟清禾机巧的未把话说全儿,专门留了几分遐思去戳那虞氏的心扉,这泼天的富贵,谁见了不眼馋巴结,更何况此人还是谢殊的生身亲母。 但凡是长了个心眼的,说什么也会死咬着这块‘肥肉’不放! 谢殊倏尔抬眸,冷冷的朝着孟清禾的方向睨了一眼,警告她不可再多言惑人。 曹郅满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为何母亲要抱着谢太傅的腿不松开?小家伙是跟在柳明霄身后浑混惯了的,见此情形也学着虞氏的样子,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殊被这此起彼伏的哭声扰的头疼,他向来情感淡漠,少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只这一下心口酸涩的厉害,种种情绪交汇其间,又渐渐的溢出一股憋闷的慌乱感来。 第87章 、哄人 孟清禾不动声色的冷然一笑, 将目光落在虞氏搁置在一旁的食盒上,里头摆了几碟凉透的糕点,兆京时下最新的琼林糕、梅花香饼、桂花糖蒸栗粉糕……皆在此列。 虞氏瘫倒在地双眸垂泪、楚楚可怜, 稚儿年幼无知,亦跟着嚎哭不止。 谢殊被扰的神色愈冷,视线落在孟清禾身上顿了片刻,将她这副看好戏的模样尽数纳入眼底。 他虽厌虞氏, 但也没到要放任她自生自灭的地步, 何况这还是孟清禾的故意为之。 “放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