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间,孟清禾的袖子被扯开一道裂痕,里面的青紫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显露了出来。 谢殊动作一顿,一声重响,手里的斧子落在了地上。 孟清禾趁他愣神期间作势又要去拿地上的武器,被谢殊拦腰抱起,锢在墙角处。 “好,我不告发你,你不要这样极端。” 谢殊说着怕她继续冲动要砍自己,赶忙从袖袋里拿出两块红豆糕递上前去。 小丫头嗅了嗅糕点的香气,一把抢过塞到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趁着她吃东西的工夫,谢殊眼疾手快的将斧子扔去了窗外。说起来,自己似乎大半年没在太学里见过这只明艳的黄鹂鸟了。 “吃完就赶紧离开,别再多生事端——” 话未说完,谢殊眼前又多了一只小手掌,与之前不同,孟清禾五指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张开,倒是比之前和气了不少。 “还要—” 义正言辞而又气势汹汹,谢殊不由头疼,觉得眼前这小丫头不似娇花是悍匪! “谢殊、我饿!” 孟清禾目光极快的瞄了眼少年腰间的玉牌,上面赫然写着谢殊二字!在这直勾勾且带有侵略性的眼神下,他有一种自己早已无处可逃的错觉! 皎月清辉顺着悬窗从她的头顶落下,在地上落下一道白色的圈影。 孟清禾笼罩其中,给人一种黄鹂娇俏的笼中鸟的既视感。 可谢殊却清楚的知道,这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野性难驯的狼! 眼前这双满含倔强的清亮双眸,一瞬与他早夭的胞妹重合,谢殊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他含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手法娴熟地拿起柴火放入火堆之中。 “罢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便是!” ** 谢殊醒来时,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 近几日他总睡不安稳,因这忽如其来的眼疾,现在无论是白天黑夜,于他都再无半点影响。 沛文在京郊重新找了大夫来看,老大夫诊了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只开了些安神的汤药。 忆起旧事,难免心生几分萧楚凄凉。 孟清禾于他,到底算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过一场露水姻缘罢了,一道圣旨,两人真成了结发夫妻,还真是荒唐! 第9章 、大婚 卯时三刻,天色微明。 氤氲的晨色里露水潮气扑面而来,宁远侯府灯火通明,阖府上下,一派喜气。 东厢房寝间中,几个陪嫁丫鬟站在铜镜前给孟清禾添妆。 云鬓簪珠花,玉面点花钿,口脂如蜜泽通透,两颊绯意浮晕其间。 孟清禾的皮肤本就细腻娇嫩,生得一副冰肌玉骨、楚楚动人的好样貌。这些年养于别庄未曾出来走动过,似蒙尘明珠束之高阁,令人惋惜。 喜婆上前,手拿五色丝线开始替孟清禾绞面,她的闺房手艺不俗,是以上京都大户小姐出阁时,都会差人用重金酬她送亲。 “听说这位喜婆家和圆满,儿孙绕膝,经她手开脸的高门小姐,无一不觅得佳婿、举案齐眉的。” 另一位喜娘站在喜凳身后拿鸳纹梨木一下一下梳着孟清禾的乌发。她眉眼含笑,不得不承认这侯府庶小姐明眸皓齿、姿容昳丽,是她迎亲以来见过顶美艳的新妇。 怎奈早两年晓瑜京都的传闻,将这娇俏的人儿生生毁了大半,愣是年过及笄都无人上侯府提亲。 喜娘暗想,倘若那些高门世子见了这副婀娜的身段,恐也不会顾及太多蜚语,用尽法子也会将人抬入府去。 眼看吉时将至,相府来接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