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破产了,她的母亲林蓉芝现在怎么样了? 说实话,她曾经在某一个瞬间,很厌恶她的母亲,厌恶她为什么会把徐家人看的那么重,厌恶她的眼中为什么从来没有她这个亲生女儿,厌恶她见到她时不时显露出来的嫌弃。 可是无论如何,哪怕知道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去徐家会有多困难,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把她扔给重儿轻女的外公外婆。 每一个月,她也从来没有忘了给她打钱,即使是她们之间闹得最僵的时候,也是如此。 池安紧抿着双唇,点开了手机的通讯录: 通话只是响了两声,就直接被接起。 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在笔记本上做的笔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妈妈。” “安安。”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和她印象中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高傲优雅,一样的生疏冷静。 “我刚看到徐家的消息,你现在还好吗?” 林蓉芝看着自己新搬进来的公寓,二室一厅,一个人住的话,不大也不小,刚刚好。 这里虽然比徐家曾经的别墅小很多,但是她却不需要低三下四地去讨好谁,不需要小心翼翼地思考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 “我现在已经和徐远鸣离婚了,手里分到了不少财产,足够我生活的很好。” “那就好。”池安听到她的回答,轻声回复,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生疏和客气,“注意身体,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知道了。”对面沉吟了一瞬,声音放轻了些许,“你也是。” “再见。” 挂断电话后,池安放下手机,书房里响起了一声幽幽地叹息。 以后她和母亲最好的相处方式应该就是和以前一样,偶尔打上那么一次电话,生疏客套地说上两句。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敲响,门口传来一阵询问声:“安安,外卖到了,快出来吃饭吧。” “我马上就出来!” 孟雨英看着手里拿着披萨,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的池安,眉头微蹙:“安安,你怎么了?” “啊?”池安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到孟雨英眼中的关心后,她才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什么也不说,会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她低下头,咬了一小口披萨,咽下去后,轻声开口:“我今天看到徐家破产的新闻,有点担心我的母亲,于是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们之间的对话根本就不需要她缩减,一字一句的复述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我只是觉得亲生母女能生疏成这样,也是很难得吧?”她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就在刚刚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居然想不到两个人要说什么。” “这算不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安安。”孟雨英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揽住了她,“你还好吗?” “其实我还好。”池安倚在她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只是这一阵子太忙了,我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 “偶然一联系,就觉得有些奇怪。”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有些温柔地抚摸,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其实,我印象里,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安安,你要乖,你要听话,你要讨徐家所有人的欢心,包括做饭和整理卫生的阿姨。’” 自从来到徐家以后,每次她们两个人的见面后的开场白就是这些,见到有徐家人面色不对时,她会第一时间问她是不是惹他们生气了,哪怕是佣人们一阵抱怨,她听到后也会找她问上一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