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一看,竟然是卫璠。 “居然是你!”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卫璠脸色异常复杂道。 卫琦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是啊,他也没想到他能活着。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卫璠咬着牙,将自己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一开始,他们确实被流放到了尚阳堡,那地方虽苦,要干苦役,到底日子还能过。 可忽然有一天,来了人,要了一批流人去宁古塔。 从那个时候,他们的苦难才开始。 宁古塔比尚阳堡可就要苦寒多了,关键是那地方远离建京,下面的人就格外肆无忌惮和猖狂。 没地方说理,没有王法,管着他们的差役,就是他们的天。 什么苦活儿重活儿都是他们干,这也就罢,关键当地女人奇缺,李德妃和张贤妃就被人盯上了。 有一阵子为了保护两个女人,卫璠和卫兆去做苦役时,都要把二人带上。可那地方太冷了,他们又没有足够保暖的棉衣,于是就形成了两种状况。 要么留在窝棚里,可能不知哪会儿就被人玷污了。 要么跟着出去,冻病或者冻死。 可以说那段时日,是卫璠和卫兆最觉得暗无天日的时候,哪怕后来陷入炭矿,都没那时绝望。 后来两个女人怕拖累了儿子,双双悬了梁。 两人把母妃埋了后,实在没忍住心中悲怒和愤恨,把当时说风凉话的差役以及逼迫他们的差役都杀了。 再然后他们就被弄到了更北的黑江。 听说李德妃和张贤妃为了儿子悬梁而死,三人不禁都露出唏嘘之色。 大抵是这唏嘘之色刺激到了卫璠,他突然面孔扭曲起来,眼睛也变得血红,瞪着卫傅:“我用不着你可怜,你之所以能站在这,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过是因为你娶了个好女人罢了,不然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 “还有你,”他又瞪向卫琦,“当初陈淑妃抛下你走时,你也就剩了一口气,不是被人救了,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关于陈淑妃的事,哪怕福儿这么大大咧咧,以打击卫琦为己任,她都不敢当着卫琦面提。 没想到这卫璠仿佛被疯狗咬了似的,先咬卫傅,再咬卫琦。 福儿恼了,骂道:“你这人讲不讲理,是我们的人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恩图报,在这儿扎谁心呢?咋了?你会骂人你厉害是不?我们过得好,让你眼红了?卫傅也就算了,你俩以前是对头,不指望你能说句好话,但小五儿招你惹你了,你这么说他?” 本来卫琦已经捏紧了拳头,谁知福儿先跳出来骂了卫璠一顿。 他望着护在他前面的女人背影,松了拳头,嗤笑了一声。 “行了,守财奴,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在谁面前惨都行,唯独不能在二哥面前惨。十几年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改不了,就他这惨样,你骂他也不解恨。” “可不是!” 福儿顺着话头损卫璠:“脏得像石炭堆里滚过似的,跟你说话我嫌晦气。有那些狠气冲着关你进炭矿的人使去,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走了走了,回去睡觉,耽误时间。” 她拉着卫傅就走,卫琦跟在后面也走了。 走到门外,看了看守在门外的下人。 想了想,福儿还是道:“给他们弄些水来洗洗,再弄点吃的,我看另外两个人人事不省,把白大夫找来给他们看看,免得人死在这儿了晦气。” 终究还是嘴硬心软。 下人忙应道是。 . 等回去后,大郎已经睡着了。 福儿那口郁气已经出了,见卫傅神色复杂,不禁道:“怎么?你不会把他说的话,放进心里了吧?” “其实他说得没错,我若不是娶了你,一定比他惨。” “怎么这会儿多愁善感起来了?这可不像你。”福儿睨着他,又玩笑道,“可不是,你娶了我,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祖坟上冒了青烟,所以你一定要对我好,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 卫傅将她拉过来抱着。 “你什么时候说的话我没听?我敢不听,爷和爹都饶不了我。” 福儿笑道:“装相,你装就是,爷都说你其实精得很。”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脱下衣裳,躺进被窝里。 卫傅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倒没想到德妃和贤妃会死那么惨。” 一个女人最光耀的时候,她们经历过,一个女人最悲惨的命运,她们也承受了,最终尘归尘土归土,不过是黄土一抔。 “其实她们也还好,最起码死之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