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去了,阮小姐。 一跨出她的房门,时雨露又挂上了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礼貌又疏离。 明明长了张攻击性极强的脸,性格却是这样的礼貌温柔,真真是水做的。 阮绿棠恨不得她是个泼辣性子,真刀实枪地打上一架。又或者阴狠地躲在她背后捅刀子,那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欺负回去。不管怎么样,也好过现在这样,捶棉花似的无力可施。 走吧。阮绿棠看着她进了电梯,才把门关上,又走到阳台,看着那辆红色保时捷缓缓驶离。 时雨露往前开了几米,探出头往阮绿棠的公寓位置望了眼。 五楼左数第四个房间,在那个小小的阳台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见她回头,还欢快地冲她招了招手。 时雨露转过头,沉默着发了会儿呆,才再次缓缓开走。 这么一折腾下来,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本想悄悄回房,以免打扰了其他人,可一进门,却发现父亲时厉端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时雨露整理好表情,走到时厉面前站住,温顺地问好:爸,您还没睡吗? 时厉嗯了一声,问她:把那个女人送回去了? 是。 那是你的朋友?小露,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时雨露眉眼低垂:是最近新交的朋友,所以还没向您提起过。 新朋友时厉点了点头,突然暴起,你当我老了糊涂了?时雨露,你现在也敢骗我了! 他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时雨露瑟缩地往后退了退:我没有 哼,时厉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女的是谁,不就是顾问敬的小情人嘛? 你以为你们耍些小手段就能瞒住我了?告诉你,做梦! 时雨露知道,再狡辩只会让时厉更加生气,她索性住了嘴,低眉顺眼地听着。 时厉看她那软绵绵的样子却又更加生气了,张口骂道:就因为你太好说话,才让顾家那小子觉得我时家好欺负,偷偷摸摸地搞这些见不得人的把戏。你啊你 时雨露不是第一次被他说性子太软了,但这次是父亲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所以她并未生气,反而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可下一秒,时厉就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时雨露:他顾问敬背地里做什么我都不管,爱养几个女人就养几个,但是你怎么这么没用,看不住他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让他把那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带出来?这不是在当众打我时家的脸吗! 时雨露抬起头,意识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瞬间,羞耻与愤懑将她腹腔填满,时雨露的脸涨得通红,她终于开口打断了时厉的训斥:爸 这是她第一次在被训斥时顶嘴,时厉有些讶异地停了下来,想听她要说些什么。 但令他失望的是,时雨露不仅没有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竟然还敢和他说:既然顾问敬想退婚,那我们就退吧。 退?时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不就是为了让你嫁个好丈夫,将来能助时家一臂之力? 你被顾问敬退了婚,传出去我时家还怎么立足,还有哪家再愿意与你联姻! 时雨露听出来了,时厉口口声声的时家,其中并不包括她。 我知道了。她依旧是那副轻轻柔柔的嗓音。 时厉冷哼一声,终于平复了情绪,坐回沙发上:你知道就好。 这场训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落下来帷幕,时雨露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时,遇到了站在楼梯旁的时夫人。 小露,她叫住了时雨露,握着她的双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外面很冷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不用了。时雨露看着母亲,微微笑了笑。 时夫人嗔怒地瞥了时厉一眼,对时雨露说:你知道你爸的脾气的,他就那样。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小露,你不要怪他。 时雨露沉默了许久,终于摇了摇头,把手从时夫人手中抽了出来,我要睡了,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自那以后,又过了三天,阮绿棠才又收到时雨露的消息。 她在上一堂不怎么重要的大课,黑压压坐了一教室人,老师管得也不严,只自顾自地在讲台上读PPT。 阮绿棠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