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凑在一起的头,手指在桌面上敲出了一整首交响曲。 终于等到店长回来,到了她的下班时间。阮绿棠交接完工作,赶紧跑到阮南风身边。 下班了,回家。 阮南风没说话,宋易先开口邀约:阮绿棠,30号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个电影吧。 阮绿棠的没空刚要出口,就听到阮南风补充了一句:我也一起去。 阮绿棠把没空两个字重新咽了回去,不得不点头:嗯,到时候我和南风一起,我们在电影院会合。 阮南风今天的表现,让阮绿棠突然意识到,她之前的叛逆不过是小打小闹。真叛逆起来,阮绿棠竟然对她束手无策。 她一边爬着长长的,昏暗的楼梯,一边在心里叹气。思来想去,最后把过错全推到了宋易身上。 宋易,你哪来的这么大的魅力! 屋漏偏逢连夜雨,楼道里的灯光滋滋闪了几下,突然灭了。 下雨天天色本来就昏暗,连个透气窗都没有的楼道更加昏暗,没了昏黄的灯光,走在里面简直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阮绿棠拿出手机,刚按亮屏幕,还没来得及打开手电筒,就被阮南风搂住了胳膊。 屏幕发出的微光只照亮了了周围一片小小的地方,光圈之中是阮南风埋在阮绿棠肩膀处的脑袋,红色的小小樱桃很显眼。 怎么了? 阮绿棠把手机换了个手,单手点开手电筒,灯光终于亮了起来,打在陈旧的墙面上,发出刺眼的光。 阮南风没有说话,抱着阮绿棠胳膊的手松开,转而抬起来圈住她的腰,然后整个人靠近了阮绿棠的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脖颈。 怎么了,南风? 阮绿棠也伸手圈住她,往一旁歪了歪,把脸贴在阮南风的脑袋上。 阮南风没有说话,阮绿棠被她双手抱得更紧了,紧到能感受到她不规律的呼吸气息,以及顺着脖颈滑落的一片湿凉。 她又回来了,那个乖巧的、听话的妹妹。 阮绿棠没再出声询问,默默地关掉了手电筒的灯,抱着阮南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她们的洗发水味道一样,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一样,连衣服上散发的洗衣液的味道都一样。在这片黑暗里,她们仿佛融合成了一个人。 阮南风静静地哭了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伸手推开阮绿棠,自己打开了手电筒。 走了。她生硬地甩出一句,先阮绿棠一步跨上下一级台阶,手电筒的光跟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阮绿棠跟了上去,走在她身后,也打开了手电筒,看着阮南风的影子在墙面上摇来晃去,问她:你刚才是哭了吗? 她没有收到回应,阮南风依旧沉默着走在前面,不声不响的。 阮绿棠想了想,又带着调笑的口吻说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啊,这么大了,还这么怕黑的吗? 这次,阮南风没再沉默。 对,太黑了,我害怕。 这是阮南风第一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反而是阮绿棠愣了愣,她直觉阮南风有些反常,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明下午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阮绿棠第一次体会到当家长的心态,忧心忡忡的,连饭都不想吃了。 她撂下筷子,看到对面的阮南风倒是吃得很香。 阮绿棠托腮看了一会儿,沉到底的心情终于上扬了点:好吃吗? 不好吃。 阮绿棠用筷子点了点空空如也的盘子:那你还吃那么多? 阮南风把最后一根秋葵塞进嘴里,起身收拾碗筷,哼了一声:浪费可耻,我才不喜欢吃呢。 阮绿棠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太好了,还是她那个口是心非的妹妹。 虽然时不时让人想抓过来打一顿。 阮绿棠看着正和宋易聊得热火朝天的阮南风,感觉太阳穴都是疼的。 七月底了,准高三生的暑期补习终于结束了,阮南风也迎来了她迟到的假期。 于是她便跟着阮绿棠一起扎根在了甜品店,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乖乖写作业,不过只要宋易一来,两个人就凑到了一起。 阮绿棠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出声呼唤系统:他们说什么呢?让我也听一下。 系统的道德感突然上线:偷听是非常不好、且非常不道德的行为,宿主,你不可以这样做! 说什么废话,之前又不是没偷听过,阮绿棠眯了眯眼睛,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