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四年,春末。 薛北望仅凭借区区三年多肃清朝野上下,手段狠绝不留余地,哪怕是朝中旧臣, 有错误疏漏轻则罢免,重则赐死,已是常有之事,短短时间内薛北望在朝中名号令人闻之胆寒。 乱世人才辈出,藏匿于市井中的英才,一些身居低位郁郁不得志的贤士,靠着薛北望的赏识补上空位。 那时陈国旧臣才明白,薛北望是个不顾及往昔情面的疯子,占着自己手握重兵,哪怕是将陈国根扎多年的重族连根拔起亦不过是他轻轻一句话罢了。 一位连杀两位兄长,空后宫娶男后的暴君,又怎会在意那些无畏的闲言碎语。 而相较起薛北望这些令人不耻的私事,平头百姓所在意的不过是生活富足安康 同年,秋。 薛北望半年前秘密派人带往吴国的瘟疫,在这段时间中愈演愈烈,吴国国君年幼无能,单是一场人为的疫病,却无力抑制,第五年春,内忧外患下吴国终成了民不聊生的人间炼狱。 薛北望不顾旧臣反对决议攻打吴国,暴君之名一时更甚 不料战事一路告捷,吴国都沦为了当时受天灾人祸所累的南闵县,战火连天疾病的侵蚀下,曾熟悉的故地随处都弥漫着死亡灾难所笼罩 短短时间,已攻破数城,多次告捷薛北望带领陈国军队浩浩荡荡前往吴国腹地。 薛北望道:马上就要到吴国皇都了。 恩。 你想让吴国那小皇帝的脑袋挂在城楼上多久? 这句疑问下,白承珏面露诧异,未曾想那么久了,薛北望还记得塔娜说齐国覆灭齐国国君的头颅高悬于城楼之上一言。 见白承珏久久不语,薛北望忽然想起此处也算是白承珏昔日故土,担忧白承珏心中不适,急忙道:如今难民已有大部队在后安抚,不瞒你说吴国在我眼中一直是块肥肉,攻下此处乃迟早之事,我只会因你考虑要不要留存吴国一线生机罢了。 白承珏道:攻打吴国真不是为了我替我报复? 自然不是,在知道你身世时我便想过,待我登上皇位,一旦时局稳定我便一路挥兵吴国,把你抢 一时口快,心里藏着的那些不可言说得小心思竟不小心袒露在白承珏跟前。 薛北望轻咳了两声亮了亮嗓子:我是说若你来和谈的话,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减少些贡品,还你们几座城池。 白承珏故作失落:哦原来当初在你眼里,我竟没有钱财物质诱人,本以为我也算是蓝颜祸水,不曾想在你心中我也不过如此。 不,不是,当年夺嫡我就是为了把你抢回来! 看着薛北望一股脑说完这番话后憋红了脸,白承珏挑眉道:怎那么多年过去了,这招在你身上仍百试百灵。 薛北望一愣,忽而浅笑道:想来到了七老八十,在你面前无论藏着什么秘密都能被你诈出来。 白承珏道:待年岁大了,还乐意被我诓呢? 被你诓一辈子我都乐意 七老八十?一辈子? 白承珏侧目看了薛北望许久,终是悠悠长叹一声。 第六年,春,吴国皇都被陈国军队攻破,城内熊熊火光下,白承珏坐在马车内看着白彦丘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问他,为何临死前都不肯再让他看一眼。 白承珏穿着氅衣,手掀开一角,看着白彦丘在人海中寻他,一言不发,神色漠然的看着白彦丘跳下城墙终是沦为吴国城门前一滩肉泥。 薛北望驾马于白承珏马车前,柔声道:好看吗? 好看。 拖着一身病骨颠簸于此,如今看着吴国国破家亡倒比想象中畅快。 他原以为会因为曾经的叔侄情谊会于心不忍,没想到这颗心早就被真相伤得麻木不仁。 看着那从小叫他小皇叔的孩子沦为一滩肉泥,竟生出了大仇得报的畅快。 毕竟当年他的母妃亲舅也沦为一滩烂肉,无处埋骨 白承珏掩唇轻咳,零星的血迹沾染上袖口,薛北望眉头微蹙手轻抚上白承珏面颊:睡会吧 好。 白承珏放下帘布,薛北望笑容淡去驾马于小木子身旁: 安朝如何? 小木子道:命是保住了,没想到这个人竟会那么固执,为了在旁人眼前作假护下此人,圣上不知道废了多少心力,还白白受伤。 薛北望浅笑:小伤而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