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本就令人难受的气味中又混合着一股子尿骚味, 随风过摇摇欲坠的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抬手掩住鼻前,缓步向院内走去, 刚要推开里屋的门,门被人一把拉开, 他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老妇, 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还未想好第一句话当如何开口,只见老妇人两股战战,眼神难掩惊慌, 他向前半步,老妇人双膝跪地发出声闷响:娘娘你的死与奴婢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皇后,找太子! 老妇人不敢再看他,低着头,身体仍止不住颤抖: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伸手,叶归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他手心,他在老妇人跟前蹲下,又吓得老妇人连忙向后一仰倒坐在地,身体不由往后挪动,老妇人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摇头,口中喃喃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白承珏不急,将金子递到老妇人跟前:你要告诉我当日发生了什么,这便是你的奖赏。 老妇人咽了口吐沫,渐渐镇定后坐在地上细细端详着白承珏的眉目,这模样的确像极了当年昭仪有五六分相像,艳丽之像却又远胜于昭仪。 又是男儿声线,老妇人一惊,不多时端坐在地磕出一声脆响:奴婢兰芝见过十七皇子。 礼数便免了吧,人清醒就好,白承珏越过兰芝进屋入座,你在我娘亲身旁贴身服侍,当年之事你应该知道的不少吧? 兰芝起身点头,本想为白承珏倒茶,眼见这家徒四壁,兰芝在白承珏跟前又一次跪下:十七皇子到访,屋中家徒四壁,实在无法招待,是奴婢怠慢了。 白承珏单手杵着额角,沉声道:起来回话。 是。 当年我母亲是否与人私通? 娘娘性情凉薄,虽厌极了圣上,却绝不可能做出有悖伦常之事! 那琴师是谁? 是娘娘的胞兄,亡国后侥幸留下一命,后听闻娘娘处境,千辛万苦才找机会混入宫中与娘娘兄妹相认,兰芝双眼微红,已有沟壑褶皱的脸上难掩悲伤,再开口声音以沙哑哽咽:那段时间是奴婢见过娘娘最开心的时候,娘娘听着那琴师弹琴时,笑得可好看了 是你出卖我娘亲的? 兰芝面色发白,看着白承珏慌忙摇头:不是奴婢,奴婢绝不可能出卖娘娘! 那你刚才见我为何这么害怕? 娘娘与她兄长见面之事暴露,奴婢是亲眼看着二人活生生被杖毙,整个后背全是血,骨头都打断了,被宫人带走时,身子说到这兰芝倒吸了口凉气,软烂,从背后看着就像像一滩烂肉。 叶归见白承珏神色不对,伸手扶住白承珏肩匣,双唇已失去血色,却仍强笑着罢了罢手。 遥记母妃死前,急忙将他与白青璃推入门内,白青璃用手死死掩住他的双耳,还是能听到屋外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剧烈疼痛下撕心裂肺的低吼。 他的母妃连冬日都能病倒的弱女子,灭国,掳回,最后竟与胞兄又断送在了这座监牢之中。 似乎又回到了当时,耳边那板子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白承珏不由握紧双拳,平缓着呼吸。 你刚才提到了太子?这件事与太子有关系吗? 他不想问,皇兄是他年少时唯一的光,救了他,也救了阿姐。 可有些事终究要弄清楚的。 是,琴师每次与娘娘见面都极为小心,可二人见面还是被太子撞破,琴师本想杀了他,可娘娘心善,用糕点哄了太子隐瞒此事,自那之后太子便缠上琴师教他抚琴, 琴师在宫中待了三月,已准备离开,哪日是最后一次教太子抚琴,没曾想竟会如此, 听闻是太子殿下说五年前便在宫内见过琴师,咬定亲眼见娘娘与琴师有不轨之举。 原来世间本无光,他一切苦难皆于太子有关。 他起身之时,双腿一软,幸得叶归在旁搀扶,他转头看着叶归低声道:到头来,我是不是很可笑? 主子,当年太子年幼,定是受旁人驱使才会叶归劝解的话哽在喉咙边,不知当如何开口。 时过境迁,仅凭当年唯一侥幸活下来的奴婢也无法为母妃昭雪沉冤。 那个说出谎言,害他一生之人,现已长埋于黄土之下。 当年护他,照顾他的人,原是这一生亏欠他最多人。 白承珏道:将钱赏她。 是。 十七皇子,奴婢知道你没有因为当年之事受牵连能存活于世便已足够,我想娘娘在知道皇子如今安康,定能含笑九泉。 知道亲生子为害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