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给你的,里面有套软甲,还有他当年三破胡虏随身带的步槊,虽然你不是练家子出身,且当防身了。” 顾言抖落下布匹,只见那尖锐的破甲棱在光下泛着凛凛寒光,李三慢慢悠悠打马走近,侧身望向他,目光幽幽, “这可是好东西,甭管是明光甲还是那锁子鳞,一戳就破,我求了祖父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给你了。” 说话间,李三向前趋身,落下一片阴影,不动声色地低声道: “前面山沟,裕王给了你五百人,都是我国公府练出来的好手,不差那景王的西北边军,现在兵部人多眼杂,我一时抽不开身,裕王的意思是你挺到延绥,我到时带兵增援。” 顾言听到这话,垂下眼帘,微微点点头,正要拉住缰绳, “还有……祖父说了……” 李三出声,顾言撩起眼皮,定定看向他,李三也直起身子,瞟了他身后的车队一眼,勾起嘴角, “活着回来,他想抱外孙了。” 说完,不待顾言再说什么,李三在烈日下一扬手,拉起马缰绳,马蹄腾空声长鸣,只听他打了个长哨,扬眉对身后朗声道: “离人行!开道!!” 坐在车子里的芸娘不知道前面到底什么情况,只知道车子忽然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车队才又动起来,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从车外传来, “芸娘!芸娘!” “秋月。” 只见后面竟然驶来个马车,探头在外面摇着帕子,不是江秋月的还是谁。 转眼,那马车停在不远处,江秋月顶着大太阳,从车上小跑下来,额头上细碎的汗在光下反着光, “怎么走得这般着急,我去找你的时候,你都走过了,幸好我相公说了凡是出京都要走这条官道,让我追上来试试。” 说着,江秋月从车窗那里将怀里的篮子塞进来,还有几个沉甸甸的油纸包, “这里煮了好些鸡蛋,都是我自己庄子里养的,还有我老家福州特产,去了北边就真吃不到了,这路途遥远的,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下次,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着,那话里有了些哽咽,芸娘握住她抹帕子的手, “别担心,会再见面的,再说了若是在京城孤单了,想我就给我写信。” “我大字不识一个。”江秋月委屈地说,“哪里会写……” “不是有你家相公呢,你养那书呆子那么久,不正是用的时候嘛。” 江秋月破涕为笑,擦了擦眼角,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脸色严肃起来,左右看了眼,又瞥了眼芸娘身后打着瞌睡的小丫鬟,这才朝她招招手,芸娘纳闷凑过耳朵来,小声道, “怎么了吗?” 江秋月看了她一眼,“我问你,你可得罪过宫里的人?” 宫里?芸娘皱起眉头,心里一紧,这两日别的事情把陆家那事冲淡了些,可江秋月这么一提,她没由来想到宫里那个一直找她的人。 “我的名字?” “可不是,我相公还说那内殿只有陈荣和圣人能进,所以……” 芸娘一瞬间像是迷雾透了光,有些东西一瞬间醒悟过来,可紧接着脊背发凉,圣人,圣人怎么会提她? “你可确定?” 江秋月着急地瞟了她一眼, “我说的你还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