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如抿唇一笑,手执团扇,福了福身,“女儿知道了。” 裴易越看越满意,转头看了眼媳妇儿,又收回视线。 沈于渊端过丫鬟呈上来的茶,微俯身,“岳母,请吃茶。” 奚云温柔一笑,接过来,抿了口放到一边,看向女儿,“往后你遇事多与夫郎共谋共议,相亲相爱,携手并进。” 裴晏如福了福身,轻声道,“女儿知道了。” “好了,出门吧。”裴易盯了会儿,心中不免感慨万分,到底是开了口。 伴随着一声,“新娘子出门了!” 裴晏如视线扫过一旁目光定在她身上的老太太,微抿了下唇,转身往门外走。 老太太起身的动作停了停,眼含热泪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再是忍不住,喊出声,“泠姐儿——”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裴晏如脚步顿了顿,忽地腰间一紧,她侧眸,对上那双含了柔和的视线,回头望了眼,压下心底的情绪,收回视线往外走。 裴府外,傅定仪回想起刚刚那一幕。 就在最后一支箭时—— “哐!”一声,一支箭以势不可挡之势击落另一支箭,投进箭筒,取得了胜利。 “太傅大人进了!”周围传来喝彩声。 傅定仪定睛一看,心底松了口气,等再回过头来时,面上已经带上了笑,“在下技不如人,太傅大人请!” 他输得心服口服。 其实最后一支箭,他存了私心,是想要投进的。 只不过,没能成罢了。 他带着一群年轻少年郎伫立着,做足了排场,来时说是抢亲的彩礼赫然变成了贺礼。 见了新人出来,傅定仪忙将视线投过去,目光落在那道青绿身影上,心底微动。 有朝一日他竟然能看着她出嫁。 也挺好。 他笑了声,将心底的失落压下,招呼兄弟们,“走了,为新嫁娘护行!” 裴晏如上了马车,远远听见从后头传来的声音,心田划过暖流。 沈于渊重新骑上马,他自是也听见了后头的声音,微垂眸,眼底明灭不定。 队伍浩浩荡荡的前往太傅府,场面声势浩大,千里红妆,万人满巷。 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羡慕的流下两行热泪。 繁琐流程下来,天已经黑了。 裴晏如坐在床榻边,身旁,明惜笑着道,“姑爷等会儿就来了,奴婢就先下去啦!” 闻言,裴晏如抬眼,“你这丫头,去吧。” 明惜麻溜的走了。 裴晏如等了片刻,便听到门被人从外推开,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近。 裴晏如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来,指尖攥紧了团扇柄,旋即失笑。 又不是头一回。 她紧张什么。 隔着团扇,模糊可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去了团扇,她抬眼,烛光氤氲下,那双眸温柔的仿若能溺出水来。 “凤冠重不重,取下来吧,吃些东西先。”沈于渊温声说着,俯身将冗沉的凤冠取下来放到桌上。 “好。” 裴晏如摸了摸额头,顶了一天的凤冠,感觉头都要扁了。 今日一大早便起来准备,只将就着应付了几口,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她起身坐到桌边,沈于渊递过来碧玉合卺杯,眉眼温和,“泠儿,愿往后余生,与卿携手,共白头。”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裴晏如唇角含笑,小脸染上薄红。 甜蜜蔓延开,沈于渊唇角弯了弯,心底像是被什么装满了,落了地。 饮完酒,裴晏如随意拿着糕点吃,余光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她没转头,故作自然道,“你看着我作甚,不吃些东西?” “我等会儿再吃。”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也不知怎的,在心底掀起一阵悸动。 裴晏如抿了抿唇,“等会儿就歇息了。” “嗯。”沈于渊单手拄着脑袋,瞧着面前容颜昳丽的人儿,心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