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在宋照眼里,嘴角抽了抽。 在这白吃白住的,他都没收费的,这是咋滴,还不满了? 裴晏如没直入主题,只安抚着几人,好一会儿才有姑娘问,“裴大姑娘,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大半夜的,寻常闺阁家的姑娘早就歇下了,哪儿会来牢里。 裴晏如往后看了眼,缓缓开了口。 “陆衣此人,你们可熟悉?” 一提起陆衣,众姑娘脸色微变,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裴晏如也不急,夜色寂静,浅淡的谈话声穿过空气传进另一间牢房。 陆衣眉头挑了挑,那双无谓的眸子微微泛起波澜,但很快就湮灭。 她想过会有人来,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只有两面之缘的她。 算了。 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能活一日算一日。 她习惯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什么期待,渴望,早就不存在了。 只言片语偶尔传过来,陆衣闭上眼,却没了睡意。 在裴晏如的软磨硬泡下,那些姑娘还是说了。 裴晏如蹲的腿发麻,缓缓站起身,往外走,感觉到身后数双注目着她的视线,安抚道,“再过几日便会有人来接你们回家了。” 宋照不知女孩儿的心思,没同几人说出实情,只将人好吃好喝的关着。 殊不知,未知的恐惧最能摧毁人心。 在她这话落,几名姑娘眼底顿时浮现希冀。 宋照:“……” 话说的容易,但偌大的京城寻人不是一件易事,更遑论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姑娘们,若是寻人张贴了画像去当地挨家挨户的去问,少说也得一年半载。 自那天后又过去几天了无音讯后,不说牢里的姑娘们心灰意冷,便是宋照也颇为无奈。 这流出去白花花的,可都是银子啊! 但陆府的事态还没平息,陆翰林生前门徒隔三岔五上大理寺闹上一闹,若是大理寺真当甩手掌柜,那些个没有理智的狂徒定将愤恨发泄在那些无辜女子身上。 五日后,太傅府,书房内。 宋照着常服,粉面书生似的俊脸上漫着忧愁,他靠在椅背上,拿疲惫的眼神去看那端坐着的矜贵男子,哀声开口,“大人,救救我!” 云九鹤算是太傅府的常客,这会儿穿了青绿袍子,手上把玩着那柄玉骨扇,斜睨过去,“宋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他是四品官,宋照乃三品官。 叫声宋大人本无妨。 但奈何两人又极为相熟。 这声宋大人听在宋照耳里怎么都不得劲,他幽幽看过去一眼,总觉得这厮想说风凉话,但他确实烦不甚烦,叹了口气道,“陆狗贼是解决了,但麻烦不断,全找我这来了,那些个狂徒不敢当面对质,只能在背地里搞点小动作,什么拿砖头砸门啊,泼尿啊,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上了,就是恐吓要抓了他们也不怕,简直阴魂不散。” 闻言,云九鹤往沈于渊那边看去一眼。 见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方接话,“那你便下令抓了其中一人,当众杀鸡儆猴,叫他们再也不敢便是。” 他说完,便对上宋照看白痴似的眼神,嘴角一抽,“怎么?” 这不都是常用套路,他有说错什么? 宋照吐出去一口气,很想暴风哭泣,“你当我没想过这招?我早用过了,所以他们由明转暗了,叫我抓不住是何人所干!” 他杀鸡敬自己还差不多! “那我爱莫能助了。”云九鹤摊手,骨扇“哗”一声打开,慢条条摇了摇。 他负责查案,对官场上这些明争暗斗搞不来。 角落里的香炉燃了香,袅袅香气氤氲,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于渊微掀起眼皮,对上一双直勾勾意图明显的眼睛,手下微顿,启唇,“若是阳城等地官员来向皇帝述职,你们觉得会有何问题?” 阳城在偏北的地方,口音颇重。 宋照顿了顿,虽不明白沈于渊突然问这个和他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但还是答道,“语言不通,我曾办案时遇到阳城人,是个盗窃犯,但问他时,他劈里啪啦说了一堆,但我一个字没听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