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话筒的一刻,伊恩看着亨利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现在一天才刚刚开始,但我相信直到天黑,一天结束,艾瑟也不会如你所愿,将新欢的头颅带回来。”伊恩揶揄道,脸上扬起浅浅的笑意,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不仅不会如你所愿,她还要和新欢私奔了呢。” 亨利希冷冷扫了伊恩一眼,来电内容他都听见了,全然不用伊恩添油加醋复述一遍。 “说起来,那天晚上看见他们两个手牵手走在一起,少男少女,也确实是般配。” 伊恩说着,煞有其事打量亨利希,十分故意地自问自答,“你比艾瑟大几岁?噢,七岁。” “闭嘴。”亨利希忍无可忍,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砸向他。 伊恩轻轻松松接住文件,叹息一声正色道:“你不该逼她去手刃情人。她原本都回来了,这意味着她和新欢只是玩玩而已。现在倒好,你亲手把她推给新欢,偏偏对方还不是普通人。明天她要跟他去意大利,万物的老巢。你确定要坐视不管?” 亨利希看着窗外的秋日景色,磁性的嗓音漠然说:“她自己选的。” “她自己选的,你就由着她,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平和的人。” 伊恩冷嘲热讽,见亨利希始终无动于衷,他感到不可思议。 “你真的决定不管艾瑟了?就因为她对你不忠?” “你自己已经叫人家叛徒了,还管叛徒的死活?”亨利希没好气讥讽道,“博爱啊,伊恩。” “那是我和艾瑟之间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伊恩轻笑说,“我知道你不懂什么叫坚不可摧的友谊。” “感情这么好,你大可随她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她去万物的老巢找死。”伊恩眼睛一亮,故作无奈说,“行吧行吧,我也知道你唱了黑脸一时下不来台,那我这个好朋友就勉为其难帮你唱个白脸好了。” 说着他便起身要走,亨利希皱眉问:“什么意思?” “去帮你把小叛徒请回来,当然,还有她的新欢。” 亨利希的脸色愈发阴沉,“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你的好朋友去万物的老巢找死,我不会拦。” 伊恩错愕,“亨利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从不开玩笑。”亨利希决绝地说。 “如果她被万物的人识破身份,她会死得很难看。” “我说了,那是她自己选的。” 伊恩难以置信地盯着亨利希,薄弱的深秋日光透过云雾落在他身上,明明灭灭,驱不散那双绀青色眼眸里的无尽阴霾。 半晌,确信亨利希郎心似铁,伊恩郁闷地坐回椅子上。 “如果当初她没选择爬上你的床,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接受她的新欢来自万物?” 亨利希没什么耐性地闭上眼睛,“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伊恩拿起桌上的苏格兰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点,端起酒杯靠进椅背,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居高临下指责道:“也许整件事的错误在你,亨利希。艾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都知道她没心没肺,想一出是一出,就是个野孩子。所以当她甜嘴蜜舌说她爱上我了,这一生非我不可的时候,我只当个笑话听。 “谁知道同样的话她也对你说,而你一个比她大七岁的人不仅信了,还把她上了。如果当初你像我一样理智,拒绝她,那么现在事情就好办多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