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敢死队这等东西并不是东方的特产,被逼到了墙角上的英军一样不缺乏拼死作战的勇气,这一群先后被地雷阵、枪林弹雨、手榴弹招呼了一番的英格兰士兵并没有被惨重的伤亡所吓倒,甚或没有丝毫的犹豫,踏着战友们破碎的尸骨狂野地向着清军的坡顶阵地杀了过去,区区三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残存的一百五十多名英军官兵呲牙咧嘴、怪啸连连地杀到了坡顶的边缘。 想?这等危机时刻已经容不得刘承宏多想了,不过他心中却是清楚得很——决战的时候到了,不是生就是死,若是挡不住英军的这一波攻势,前面三天的努力就算全部付诸流水了,当然,只要能抗过英军这波攻击,没了士气的英军将再也无法发动如此规模的攻击,胜者生,败者死!刘承宏飞快地扣动着右手中的左轮手枪,将枪膛中最后一颗子弹送入了正疯狂呼叫的一名英军身体中,随即将手枪抛了出去,从腰间抽出指挥刀,高呼一声:“杀!”率先跃出了弹坑掩体,向着已经冲到坡顶处的英军杀了过去,第二营残余的一百二十多名官兵见状,飞快地冲出了战壕,手持长枪呐喊着迎向了杀过来的英军,双方就在坡顶处绞杀成一团。 这是血与血的碰撞,是勇气与决心的厮杀,没了退路的双方官兵就在坡顶处那狭小的空间中忘我地厮杀着,血花四溅,残肢断臂四下乱飞,惨叫声、嘶吼声、长枪的交击声混杂在一块,生命在此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豁出去了的双方官兵几乎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时间在流逝,生命在燃烧,尽管清军士兵拼死厮杀,可毕竟一来人数本就处于绝对弱势,再加上连日激战之后,体力上也比不得这群英军敢死队,只是凭着一口气硬撑着不肯放弃,但是,随着英军后续增援部队的到来,清军终于无法再守住坡顶了,被英军官兵击穿了拦击线。四百多英军呼喝着杀上了坡顶,将残余的清军分割包围起来,这仗打到这个份上,清军的败局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了。 “杀!”浑身浴血的刘承宏狂野地挥动着手中的指挥刀,一刀将一名突刺过猛而失去了重心的英军士兵砍成了两截,接着一个翻滚闪过了迎面攒刺过来的三把长枪,手中的道顺势一挥,将一名英军士兵的脚砍断,跳起身来,狠狠地一个下劈,将这名正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英军送回了地狱,挥手抹去溅到脸上的血花,怒目扫视着包围着自己的十余名英军士兵。 二连长伍皓明战死、三连长武成文重伤倒地、九排长杨斌战死……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了下去,刘承宏的心中满是凄凉之意。愤怒中的刘承宏发出一声大吼:“杀!有敌无我,杀!”手中的指挥刀抡得飞快,再次冲向了包围着他的英军士兵,势若疯虎一般的刘承宏接连劈杀了三名英军士兵,但是他的大腿上也被刺中了一枪,血如同喷泉般涌了出来,一阵剧疼险些令刘承宏就此昏迷过去,然而不肯就此倒地的刘承宏用指挥刀支撑着身子,挺直了腰,静静地等着自个儿最后时刻的到来——只不过经过了短短的半个小时的白刃战,此时还在拼杀着的大清官兵仅仅只剩下五十余人,尽管清军的拼死作战也消灭了一百多名英军,只可惜此时剩下的英军足足还有近三百人之多,形势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正当清军无力支撑战局的危机关头,却见新山镇中涌出了一股人流,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辎重连连长林明宇所率领的四十多名辎重连战士,紧跟其后的是新山镇中的数百名手持五花八门兵器的青壮之士,既有手持荷军制式长枪的华人青年,也有手持大刀、木棍的当地土著,汹涌的人流飞快地撞进了英军士兵的包围圈中,霎那间原本英军稳操胜卷的形势立时被冲击得一干二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