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刑场大体上是国人的爱好罢了,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但凡轮到秋决的日子,京师的百姓总是如同过大年一般兴高采烈,愣是将菜市口挤得人山人海地。今儿个是秋决的第一天,不但菜市口,整条东大街上挤挤挨挨地人头涌动,半个京师的百姓只怕都溜达到了刑场附近,不为别的,只因今儿个杀的是半年前谋逆案的首犯,还是腰斩,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不好生看看怎成?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儿个站在刑场前排的可全都是朝廷大员,这是圣意——所有在京五品以上官员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全部都要到刑场观摩。 “大人,时辰已到。”一名全身红袍的刑部郎官凑到监斩官刑部尚书范时捷的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 “唔。”范时捷抬头看了看天色,扫视了一下跪在刑台上的那二十几名重犯,双眼在那起子重犯中排在第二位的允禩身上略一停顿,接着从签筒里抽出一把签来,往地上一掷,高声宣布道:“吉时已到,行刑!” “喳!”早已准备就绪的一起子身着红衣的刽子手轰然领命,气势汹汹地冲向那些要犯,第一个被拖上铡床的正是原西直门统领赫然达。刽子手们三下五除二除去了赫然达的上衣,将其摁倒在铡刀下,一名刽子手发一声暴喝,将雪亮的铡刀向下一合,但听一声惨叫,血花四溅中,赫然达齐腰而断,痛苦的嗥叫声响彻全场,那飞溅的血花喷了跪倒在不远处的允禩满脸。可怜允禩一个养尊处优的天家子弟何曾见识过此等场面,大叫一声便要晕了过去,只可惜他想晕都不可得,早有准备的一名刽子手猛地将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愣是将允禩浇了个透心凉。 腰斩之惨就在于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被从腰部砍作两截后,还会神志清醒,过好长一段时间才断气。二十余名人犯一一被铡刀斩成了两截,满地乱滚、乱爬着,惨叫之声响成了一片,到了这会儿,别说是一般的百姓、被勒令前来观刑的朝臣扛不住了,就连监斩官范时捷也是面色铁青,反胃得难受,至于允禩早已是哆嗦成了一团,嘴中喃喃地叨咕着什么,整个人如同傻了的一般跪在那儿。 腰斩有多惨胤祚虽没亲眼见识过,可还是听说过的,让那帮子皇室宗亲、朝臣们去接受一下再教育也就是了,他自个儿可没打算去受那份罪的,正当腰斩进行得轰轰烈烈之际,胤祚正端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品着茶,想着心事儿。 “圣上,十四爷来了。”刚升任司礼太监的高年英轻手轻脚地从殿外走进来,躬身说道。 “宣他进来罢。”胤祚头都没抬地说道。 “臣弟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允禵急步走入大殿,恭敬地磕头行礼。 “免了,老十四,上海一行可有收获?”胤祚笑着抬了一下手,示意老十四不必多礼。 允禵一丝不苟地再次磕了个头,恭敬地道:“谢皇上,臣弟此番跟乔院长好生学了学,才知道上次臣弟能打胜仗纯属侥幸罢了,惶恐之至。皇上万里亲征,扫平老毛子,荡平准格尔部,臣弟虽远在江南也多有耳闻,臣弟感佩万分,圣上英明!” “得了,老十四你小子少拍朕的马屁。”胤祚笑着挥了下手道:“老十四,知道朕为何叫你回来吗?” “臣弟不知。”老十四顿了一下,紧赶着说道。 “嘿,你知道。”胤祚扫了老十四一眼,沉着声道:“别在朕面前装糊涂,朕要你来,就是要你准备海军的事情。” “皇上,可是要打大仗了?”老十四一听胤祚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一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