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得让‘鸿鹄’动起来,将‘三元酒楼’监视起来为好,若是此三题为假固然好办,若是此事为真,这其中牵涉面过大,依厉何看来,此事当谨慎,科场弊案由来已久,夹带、递条子、糊名之时做手脚,买通考官以生僻字为记号都是常事儿,这公然卖考题却是闻所未闻。” “能行此事者不外乎几位阿哥,王爷自然不会如此行事,剩下有此能力的不外乎三爷、四爷,八爷、十四爷这寥寥数人而已,依玉露看来四爷素性沉稳,也不像做此等事之人,如此一来,有胆子行此事的只能是八爷或是十四爷。”邬思道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有作案条件的几位阿哥。 “老十四未必有这个能耐吧?倒是老八这段时间没了海船,又在河南狠亏了一把,缺钱缺得厉害,倒有可能从此事上作些手脚,可若说老八有胆子卖真考题,本王却也不敢相信。”胤祚皱着眉说道。 “十四爷未必就没那个能耐,即便四爷也不见得脱得了嫌疑,若是来个嫁祸之计却也难说得很。”林轩毅显然不怎么同意邬思道的看法。 胤祚摇了摇头道:“先不管这事是谁做的,若是这考题是真的,本王该如何自处?” 科举乃国家选才之道,只要不是昏君断不会拿科举来开玩笑,更别说康熙老爷子乃是一代明君,自是不会容忍科场弊案的存在。首发科举弊案固然是大功一件,可接下来的事却有些不太好玩了——科场弊案一起,掉脑袋的大小官员不少,得罪的人可就海了去了,这还是小事,一旦查出幕后的黑手,则天家的脸面也该差不多丢尽了,以康熙老爷子的个性而言,定是谁检举的谁去查案,到了末了被查出来的固然是完蛋,查案的也未必就有好果子吃,这其中的得失却不能不让众人好生思量一番。 “查!”邬思道眼中精光闪烁,冷着声道:“此事无论真假都要查,王爷行此大义之事,虽有可能暂时受些委屈,却能得圣心,更能得天下士子之心,利远大于弊,现如今不是该不该查的问题,而是如何查。” “不错,玉露此言有理,此事关系大义不可不行。王爷门下奴才钱明毓不也是今科十八房考官之一吗?此事着落在此人身上即可,还有四天才是考期,王爷何不如此……”林轩毅抚掌而笑道。 “好,本王也豁出去了,明儿一早就让钱明毓进府议事,要玩就玩个大的。”胤祚霍然而起,满脸子坚毅地道。 顺天府贡院位于京师西南一角,自明朝以来就是朝廷抡才大典的要害之处,迭经修缮,虽有些陈旧,然就其气势之宏伟犹过于六部衙门。康熙四十二年三月初十鸡鸣时分,天色未亮,数千举子人手一个提篮一支点燃的蜡烛早已在贡院门外等候多时了,随着熊赐履一声高呼:“开龙门!”一群燕喜堂官接着高呼道:“开龙门喽。开龙门喽。”贡院那两扇朱漆铜钉大门缓缓打开,数千仕子按唱名次序鱼贯而入,待衙役们一一查过所携带之物后,各自步入贡院寻着各自的考棚入座,准备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考试。 熊赐履在金盆里净了手,对着金盘子里供奉着的御封试题拜了一拜,亲手拆开了第一道试题,却见其上写着“惟有惭德”四个大字,副主考何龙令接了过来,看了看,随即让承题吏员捧题下发到各个考房,由各考房再题写考题分发到各学子的考棚中。 钱明毓,第十二号考房之考官,康熙三十九年进士出身,胤祚门下奴才,翰林院侍讲,文笔不错,亦有才干,然个性耿直,与当年的郭琇相仿佛,胤祚因其个性之故,未将其外派,而是放在翰林院中磨其性子,不料此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