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谢芫儿终是动了动,给江词让了地方。 她在床榻里侧缓缓睡下,江词去掐了灯,方才回来在她身边躺下。 江词道:“你放心睡,有我在,你不要怕。” 谢芫儿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江词便侧身面向她。 谢芫儿依稀感觉到他的呼吸,许久她都还没睡着,当她后来睁开眼时,怎想冷不丁地撞进江词的视线里。 他正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把她看着,看得出神。 谢芫儿一时怔了怔,道:“怎么还没睡?” 江词道:“你睡你的。” 谢芫儿道:“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江词道:“我又没碍着你。” 这时外面还有雷声在响,不过已经小太多了,好像只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些声响过来。 江词霎时就动手,将谢芫儿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谢芫儿沉默片刻,道:“这点雷声真的吓不着我。” 江词道:“吓得着你。” 谢芫儿无言。 可就是奇怪,她靠在他怀抱里以后,不多久,便真的睡着了过去。 只是她感觉一晚上,时不时就有一只手摸摸她的额头。 她知道是他,也就由着他去。 江词是一晚上都不怎么放心,生怕她身子弱,淋了雨又着凉,所以隔一阵就要摸她额头看看她有没有发烧。 好在她额头虽有些凉,但没有发烧。 江词又怕她冷着,将她往怀里揽紧些。 后半夜里她被他的体温给热得发了一身汗。江词去叫花枝来给她更衣,更衣后她又喝了碗姜汤睡下,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已基本无大碍。 昨晚一场暴雨下来,院子的地上、台阶上,满是落叶和泥渍,整个寺庙前前后后,都一派狼藉。 只是从山上望出去,阴霾迷雾散尽,一派清朗开阔之感。 天色晴亮,日头正要从东边升起,被山头遮挡,朝霞映红了半边天。 江词得下山了,他刚起身之际,谢芫儿就让花枝去斋堂拿些清粥馒头来。 他洗漱完,囫囵喝了碗粥,叼了一个馒头就走,走出房门时不忘回头对谢芫儿道:“佛堂那边,等我下午回来再弄。” 谢芫儿道:“你下午还来吗?” 江词道:“当然得来,善始善终么。” 谢芫儿便应道:“好。” 然后她就看见江词出门大步去了。 时间有点晚了,他还得快点下山,快马加鞭地往城里赶。 谢芫儿随后去前边佛殿里,女僧们正在打扫殿堂,清理地上的积水。 一些布幔坏掉了,墙上和屋顶上的彩绘壁画也有损坏。 主持感到十分惋惜,道:“这寺庙好修缮,可先辈留下来的东西却是难全了。” 谢芫儿仰头观望着,道:“这个也可以修补。” 主持叹息道:“也不知去哪里才能找到可以修补这壁画彩绘的画师。” 谢芫儿道:“我可以试试。” 她在来这个世界以前,在寺里修行时,就是边干这个的。 只是好多年没捡起来用了,如今重拾旧艺,希望还能派得上用场。 江词一忙完自己的事,就匆匆忙忙往山上赶。 昨天落下的工程,他叮嘱过,等他回来再弄,所以都还剩在那里。 太阳下山时,江词站在屋顶上远眺了一番,傍晚风清天朗,晚霞烧红了天边,今晚总不会下雨了。 直到江词完了工,斋堂里才开始用晚饭。 一群侍卫男人们狼吞虎咽,这山上又没得肉吃,他们只能多吃几碗饭顶饿。 主持带着女僧们,对江词感激不已,道:“寺中修缮,全仰仗施主了。贫僧在此谢过施主。” 江词道:“谢我做什么,我又不信佛,要谢谢我夫人。我是因为她住在这里,总不能让她住破庙吧。” 花枝和钟嬷嬷对视一眼,不由含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