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的总不能废掉了人家的婚事,而事后不稍加劝慰几句的吧。 何况苏薄在朝官职不低,此人又能征善战,皇帝当然希望能继续用他,封他为边防总督也有震慑边防邻邦之意,所以如能劝得他甘愿放下此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多时,苏薄进宫,入御书房见礼。 皇帝寒暄了几句,而后道:“你与镇西侯早前的婚事已解,你二人同为朕朝中栋梁,朕皆十分欣赏器重。朕皇室中,也有不少适龄待嫁的公主,苏爱卿喜欢谁,朕便替你们赐婚,如何?” 苏薄面无表情,字字沉练道:“臣只娶江意一人为妻。” 皇帝面容一顿,道:“可你俩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怎么,连朕要指公主嫁与你,你也看不上?” 苏薄道:“臣与她拜过天地,敬过双亲,入过宗祠,且同床共枕早有夫妻之实。如若这样的婚事也不算成,那什么才算成?” 皇帝神情一点点沉了下来,道:“你胆子倒是大,比他们更敢说。你二人婚事中止,至今都没拜完堂,婚姻以媒妁为约、天地为证,如若都没有完成,算什么夫妻? “镇西侯非寻常女子,她的婚姻大事自当斟酌,今朕让此半成不成的婚事作废,给你二人更好选择的机会,你身为人臣,有何异议?” 苏薄抬头,直视皇帝,一字一顿道:“臣只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君王不夺臣之妻。” “放肆!”皇帝大怒。 苏薄声色平直而笃定,道:“她是臣的妻子。” 这些年来,苏薄都是在地方辗转,皇帝对他并不怎么熟悉,他是太上皇一力提拔上来的。 此次战后归来,皇帝欣赏他的才干,高官厚禄,本是要加以重用。 但没想到,他态度会如此强硬,竟敢当场忤逆自己。 事后,皇帝闭上眼稍稍回想此事,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苏薄当时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多野心勃勃,但是却难以驯服。 皇帝想协调解决此事是不可能了。但是他也绝不会让镇西侯跟这样一个人夫妻联合。 是以,皇帝当日便一封圣旨,把苏薄发配去北方,巡视北方边境。 且一日都不得在京中久留,圣旨当日下达,他必须当日离京。如有延迟,那便是抗旨不遵。 是夜,大将军刘斐在家中等候,候来一位贵客。 此人蟒袍绶带,风度翩翩,举止颇具皇家气度,正是晋王。 他进入书房茶室后,品了一炉好茶,又捡了两颗冰鉴内镇着的小果子吃,听刘斐长出一口气道:“之前苏薄做边防总督,我还担忧了一阵子,如今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他竟因为一个女人,惹恼了皇上,往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说起这个时,刘斐一消连日以来的郁气,感到十分舒畅。 谢晋挑眉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他知道,皇上知道,你我也知道。” 刘斐见他神态,道:“莫非殿下……” 谢晋道:“眼下皇上还只是废了他两人的婚事,下一步应该就是要给她指婚了。”顿了顿,他想起那个女人,目露玩味,“大将军如能帮本王娶到她,那本王便无憾了。” 刘斐心下不定。 本来朝中就分出各党,现今晋王还想把西陲军收归囊中,那到最后,各党不就又成为了一家? 谢晋看了看他,又道:“朝中文有戚相武有大将军,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女人,怎可与大将军匹敌。等本王化解了西陲军,到时候还不是交到大将军的手上,我总不能还让我的王妃披甲上阵、舞刀弄枪的吧。关键是,本王看上她了。” 刘斐眉目微不可查地舒了舒。 谢晋说着便笑了起来,端着茶盏送到口边,饮茶间,眼里尽是野心,“现在皇上还没定下要把她指给谁,如若最后本王得到了,我们的机会不是更大一些?” 他饮罢茶后,放了放茶盏,又道:“再者,与太子抢女人,似乎很有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