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羡道:“可苏薄需要仰仗你父亲吗?那时苏锦年是不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待你好?苏薄要是也想让别人都知道,那他就该贴上来献殷勤了。” 江意缓缓闭上了眼,道:“正是因为我知道苏锦年以前对我好是因为需要仰仗我父亲,可我却不知道他对我好又是为了什么。” 来羡道:“为了什么,往后你睁大眼睛好好看不就知道了。” 后来来羡再道:“江小意,你不必强求自己,你只需要小心谨慎一点便是。都两世为人了,反正你也万不会是为了男女感情再豁出一切的人。倘若他于你无害,你心悦他并不是什么错事,心悦他与你努力拯救父兄一事,也不冲突。” 江意被下的双手收紧攥成了拳头,在来羡的声音里,终于又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来。 她不可否认,有一点来羡说得对。 前世她真心付出过,这一世她万不会再对一个人全无保留地付出,即便她心悦他。 在她心里,她江家、她父兄,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她好笑又惘然道:“从前你的立场可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与他相处。” 来羡想象了一下,然后一个激灵:“确实不怎么喜欢。可你喜欢与他相处。” 它说得很美好,江意感觉几乎就要被它给说动了。 可如上一世那惨痛的代价,她承受不起。稍有不慎,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倘若今生再失败了,她不认为自己还会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 江意混混沌沌地睡着了,这一夜却睡得并不踏实。 第二日醒来,江意一脸淡然无事,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她一字不提,来羡自然也不会重开昨晚的那个话题。 她得在家好生养伤,待好了以后还有别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她的伤口隔几天需得换一次药。 每日内服外敷的药方,宫里也着人送了过来。 到了该换药的时候,春衣绿苔提前备好了外敷药,房里也布置得十分暖和,而后到江意榻边来,江意安顺地趴在榻上,由两个丫头动作很轻地解了她后背上的绷带。 绷带一圈圈绕解下来,渐渐露出了她后背上的伤处。 原本纤细白嫩的美背上,一片伤痕累累,虽然没流血了,可创面粗糙不平,痕迹猩红可怖,使人触目惊心。 由此可见,当时这伤是有多血肉淋漓。 两丫头倒吸了口凉气,眼圈儿顿时就红了。 江意抱着枕头,发现丫头先前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下倒突然安静了,便道:“你们俩,莫不是给吓着了吧?很可怕吗?” 绿苔抹抹眼角道:“小姐都不知道自己的后背给糟蹋成什么样了吗?” 江意道:“我还真没机会见到。要不把铜镜端过来我瞧瞧?” 春衣绿苔哪能,要是让她见了,岂不是更难过。 春衣道:“总归是会好的。等小姐伤愈以后,咱们再想办法消除这上面的疤,就能恢复得和以往一样了。” 话是这样说,可伤得这么严重,留下的疤痕必定很厚,将来能不能彻底消除还是个未知数。 江意俨然没有两个丫头这般沮丧。 女子爱护自己的皮肤和容貌很正常,平日里她自个也算是爱护的了。可这伤,换回了太上皇的命,在她看来可值了。 如若是最后背上的疤实在无法消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思及此,江意忽问了一句:“是不是挺难看?” 绿苔正要答,被春衣掇了掇手肘。 绿苔憋了憋,道:“也不是,春衣说得对,等痊愈了就恢复如初了。” 江意下巴抵在手背上,轻声道:“我自己倒是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绿苔一时嘴快:“可以后小姐的夫君能看……”话说一半,又及时打住。 江意笑:“那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夫君他,还不知在何处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