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承安所熟悉的温柔语调,却像是噩梦里的魔鬼一样。 从小到大听到太多次了,每次对方要他听话的时候,都会用这种温柔的声音哄他。 他妥协了,要不然不会在楚家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可现在不会了。 不单单是因为赵殉对他的意义,还有他从小到大想反抗的决心。 不可能。 他困难却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你! 刘轻瞪大了眼睛,她颤抖着指向面前的人,整个人都狠狠的弓起身体,窒息的痛苦让她浑身痉挛,心电图开始失控。 刘承安茫然失措的站在原地,一群人涌进来将他撞的东歪西倒,他就像个在空中找不到归处的尘埃,直到一双手用力的将他拉了出去。 血流血 说不清话的人着急的捧着他的手,急切的想要拉着他去治疗。 刘承安只能看见对方光裸的后背,上面渗出了刺眼的红,他脚步发虚的跟着对方往前跑,在漫长的走廊上,他好像在通往一条有光的大道。 这次刘轻是真的不行了。 楚家的人匆忙赶来,到的最早的是楚意和楚定。 医生摇了摇头,拿着一张病危通知书。 以前也签过几次,但这次像是最后一次了。 刘承安抬起手,笔从他颤抖的指尖掉落。 楚意摁住他的肩将他推到身后。 我来吧。 平稳的笔锋落下。 病人有话要说。 护士从门外看着走廊上几个年轻俊朗的男人。 刘承安下意识的走进去,护士有些为难的开口:她想见一位叫楚城的先生。 护士的视线从几人身上扫过,最先跨出脚步的那个男人退了回去,其他几人都没有动,看来这里没有那位叫楚城的先生了。 请问你们能联系一下那位楚先生吗,病人快不行了,她想见对方最后一面。 所有人都垂下了眼,沉默的氛围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楚意开口:我们尽力,也请你们尽力。 但也只能尽力。 医生和护士都叹息着摇了摇头。 小刘 赵殉一脸担心,他身上披着刘承安的外套,一动就往肩下滑。 有些无神的人拉了拉他身上的衣服,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随即将他身上的衣服拢的更紧了一点。 熟练的动作无比自然,可那张苍白的脸却像没有灵魂一样。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照顾赵殉的本能反应还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楚意在一边打电话,向来吊儿郎当的神色有些凝重,楚定在一边和医生沟通着什么。 不到一会儿,楚亚匆忙赶来,却还是不见那个最应该出现的人。 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生意,爸爸他 楚亚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赵殉咬紧了牙关,他只能握住刘承安的手,努力的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快,病人不行了,那位楚先生到了吗。 护士焦急的看着众人。 楚意摇了摇头,他转而看向刘承安:承安,你要不要 刘承安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可很快他又踉跄着退了出来。 她让我滚。 刘轻已经不太能说出话了,可还是对着他用尽了憎恶的力气。 楚意和楚定皆是一震,眉心越皱越紧。 赵殉心疼的快要碎开了。 他用力的抱住他,好像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最后又等了十分钟。 医生沉重的说:病人走了。 刘承安身子一晃。 直到最后一刻楚城也没有赶来,刘轻也没有让他见最后一面。 刘承安没有哭,他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吊灯。 赵殉哭了,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冰凉的指尖擦着他的眼角,浑身冰冷的人将他搂进怀里。 刘承安在无声的安抚他,可从对方的身上,赵殉能强烈的感觉到对方在说的话。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他埋进对方的怀里,用自己的温度告诉他,我在。 刘轻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楚城准时出现,楚家的人没有缺席。 如刘轻所愿,她被冠于楚城妻子的身份,除了赵殉所代表的赵家,并没有多少有身份的人出席。 楚城什么也没说,对于那天医院的事也没有解释,因为最需要解释的人已经不在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