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暖暖的,再疼也都不疼了。 日子一晃一周过去,她和陆茂行一起出了院。 伤还得养着,但是活儿也不能撒手不管。 房秋实出院第二天就去了地里,正好前天霜降,霜降过后,地里的稻子就全披上了金装,风一吹,沉甸甸地都是丰收的喜悦。 她在地里见着楚轩,楚轩这几天一个人把所有的工作都做了,见着她神色淡淡的:“你来做什么,回去养着吧。” “家里呆着无聊,过来看看。”房秋实站在田埂上,没下水。 楚轩手上缠着一条绿油油的菜花蛇走过来,抬手把蛇扔到路对面的河里:“你有话想跟我说,我看出来了。没事,你说,我听着,不耽误工作。” 房秋实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总是这样不留情面,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是坦坦荡荡的。 别有所图也不藏着掖着,知道自己没戏也没有威逼利诱,只是因为心理上出了问题,接受了医生的建议,过来脱敏来了。 也不知道,脱了这几个月的敏到底脱没脱成。 她还是直说了:“你最近跟你的心理医生联系过吗?” “联系了,这茬收完就回去,做个全面的评估再说。”楚轩动作熟稔地把螃蟹抓起来又放下,称了重,记下数据,再抓起来放回去。 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动不动就被大钳子咬上一口了。 熟练的背后,是手上一茬又一茬的伤。 就像这地里的稻子,每一年的产量提升,都是农学工作者们兢兢业业孜孜不倦地付出所换来的。 就冲这一点,楚轩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房秋实笑了笑:“评估结果出来了跟我说一声,省得我总担心你。” “我知道。”只是以朋友的名义,是吗? 习惯了,也早就心态平和了。 唯一没有跨过去的坎,就剩下不定时发作的神经病。 是真的神经病。 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发疯,抱着那个写了房秋实名字的抱枕哭。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吓人的病,就是意难平罢了。 不过,他爸确实被他吓到过,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治一治。 一周后稻子该收了,因为四周挖了水沟,机器进不来,只能人工收割。 割完了再送到脱粒机那里,稻杆捆成堆,一排排摆在路边和院子里,晒干了堆起来当柴火。 螃蟹也收了,长势喜人,一亩地净收益可以达到六千多块。 这在91年的农村来说,是相当不错的收益了。 要知道,这年头盖一栋小洋房不过涨到两万五而已,这么种上四亩地就可以实现了,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稻子收完,就该换小麦播种了。 小麦不同于水稻,是不会一直在地里放那么多水的,所以养螃蟹的模式显然不可取。 房秋实早就有了打算,为了确认这个法子可不可行,还是特地去了趟湖南那边的试验田,找到几个一线研究员核实一下。 正好楚轩要回去,两人便干脆买了一趟车的火车票。 买票前,房秋实特地跟陆茂行提了一声:“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可能要带点种子回来,背不动。” “行,厂里我安排一下。”其实陆茂行还真有点不放心,不是怕楚轩做什么,他是怕房秋实伤没好利索,扛着那些东西不方便。 上车的时候,才发现,正好是三张连票,陆茂行坐在了中间,房秋实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坐最里面,靠过道的位置就给了楚轩。 不尴尬是假的,楚轩为了化解尴尬,全程抱着一本阿加莎的小说在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