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去灶膛里弄点草灰过来把地上的胆汁盖上扫走,没想到自己被这胆汁混合着胃酸的味道刺激到,也跟着干呕了起来。 田甜正吐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没心思去管她,两个人一个嘴边滴滴答答着绿色的胆汁,一个捂着心口一通干呕,真不愧是闺蜜,同甘共苦了这是。 等这阵难受劲儿过去,房秋实把地上东西扫走,洗了手过来继续劝她:“赵芳那里我有办法,你不用管。你再考虑考虑,我觉得这个活儿特别适合你,你嘴甜,船工们肯定愿意找你买东西,再说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合适把自己关起来,自抱自泣。多跟人接触接触,心情也会慢慢跟着敞亮起来的。” 她又劝了会,田甜答应她好好考虑一下,抬手就赶她走。 “干嘛啊,我不走。”房秋实瞥了眼被她放地上的乐果,以为田甜又要喝药,吓得脸色煞白。 田甜哭笑不得,自己起来把乐果从窗口丢了出去,随后颤颤巍巍的,撑着虚弱的身子,跟个小老太婆似的,把房秋实推了出去。 一路推到了院子外。 院门打开的时候,门外路上跨在车上的男人正好回头看了过来。 咧嘴一笑,让月亮帮着见证他有一口健康的大白牙。 房秋实懂了,原来田甜猜到了陆茂行没走。 真是的,都说了今晚不回去了,这个臭男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揍一顿算了,不听话的祸害。 她这边臊得不行,人田甜却通情达理得很,指了指身后的厨房:“我婆婆给我熬了粥,我这就去喝,你要不放心可以看我喝完,等我喝完你赶紧走,我可不想横刀夺爱。” 房秋实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跟着陆茂行回去了。 晚上两人躺在二楼客厅,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枕在他臂弯里,一个劲地蹭来蹭去,最后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脸贴在他手心问他:“你们男人都这么控制不了自己吗?” “房秋实同志,说别人就说别人,可不带扫射一大片啊。我申请跟田甜家男人划清界限,请不要把我跟牲口混为一谈,不然我可得跟你闹啊!”虽然他也明白,她这属于物伤其类,兔死狐悲,所以发散到了所有男人身上,可这话他不爱听。 他陆茂行,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媳妇儿就是他的天,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放浪形骸去做一个牲口的。 房秋实也知道自己误伤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乱想:“万一呢?比如别人给你下药?或者把刀架我脖子上,逼你就范?” “你这小脑袋瓜,只适合研究学问,不适合研究男女关系。赶紧睡吧你,这都说胡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教坏了。”这小妮子,是不是在馄饨店看电视剧看多了? 那家店为了招揽生意,买了一台彩电,挂在墙上,每天都在放射雕英雄传。 他合理怀疑他媳妇就是被那些狗血剧情教坏了。 房秋实一想也是,学习还不够她操心的,再琢磨别的不得累死。 “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好了,只要陆先生一天没有行差踏错,我就对等对待他。如果陆先生马失前蹄,那对不住了,我只能去厨房拿刀,永绝后患了!”房秋实半是认真半开玩笑,说完就睡着了。 累死了,今天做了那么多卷子。 陆茂行没反驳她,他要是真的有被人算计的一天,那不用她动手,他自己会把弄脏的东西剁了,免得自己都反胃。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厂子里的事,房家父母的事,田甜和小卖部的事,刘未明的事,以及大姐和媛媛被人说闲话的事。 桩桩件件,都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一旦把握不好,很容易点燃炸|药,引爆现在的生活。 他不怕自己吃苦受累,就怕他的小媳妇受不起磋磨,回头再跟上辈子一样,找个壳躲进去,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那时候,唯一能叩开她心扉的只有她的专属心理医生,那个人他知道,楚轩——一个上辈子的钻石王老五,这辈子的她的同学。 前路漫漫,坎坷肯定少不了,但是他希望,她可以多信任他一点,别再问出“你们男人”这类的句子。 他会感到自己没有被完全信任。 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抑郁症并不是那么容易彻底痊愈的,上辈子两个人磨合了两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