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襄元忍过最疼最尷尬的三秒鐘,勉强抬起头,就见那人已放下手中的陶笛,仿若研究野生动物一般蹲在她身边,附带一个又阳光又帅气的笑容。 逆着光,他的面容在郑襄元眼中很是虚幻。 他说,用低沉的嗓音,笑着说。 「你还好吗?」 * 以时间作为横轴画出长长一笔。 设现在的时间点为a,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为a’。 与真实世界不同,在化简为繁的代数算式里,可以无视方向性地,倒退回去。 * 阳光和煦,凉风舒爽。 白皙清俊的脸蛋顺着光闪闪发亮,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丝丝笑意,清澈见底。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平静,祥和地彷若上个世纪。 坏就坏在,这人接下来说的话,妥妥可惜了那张脸蛋和整身的英姿颯爽。 但见他满脸促狭,压根儿跟绅士二字搭不上边,看搞笑剧似的吐槽。 「不说话?不好吗?也是,你跌得好丑啊。」 ……竟然只在乎她跌得好不好看吗? 从天而降的荒谬感让郑襄元直接无视全身的疼痛,她满脸黑线道,「……请教这位仁兄,怎么样叫跌得漂亮?」 他闻言非但不觉困扰,竟还煞有其事地解释,「哦,当然是在空中旋转一圈,脆弱地落入强壮男性的怀中,再温柔可怜的唉唷一声啊,你看过美剧没有?美国大兵与漂亮小姐都这么干的。」 「……那么,你作为目睹一切经过的男性,难道不觉得我跌得丑是你的问题吗?」 他顿了几秒,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那大概你不是我的菜吧。」 靠夭啊。 又要跌得美,又要是他的菜,这人要求会不会太多了? 大概是郑襄元的表情太过鄙视,男子赶紧护住自己的胸口,自保道,「你别这样看我啊,我知道我挺不错,但我没看上你,对你可能是艳遇,对我就是地狱而已。」 这人是相声演员吗?怎么可以把独脚戏演得如此自在? 郑襄元自己默默爬起来,抬头看向他,感慨,「你的脸皮是麵粉做的吗?」 怎么可以厚成这样? 他笑着摆手,「小姐说笑了,麵粉那种贵重的东西,哪能肤在我脸上。」 麵粉?贵重? 郑襄元心生狐疑,这年头大伙厨馀倒的叫一个乾脆俐落,食物都得主打精緻限量才有销量了,竟然还有人会说麵粉贵重吗?节约粮食的年轻人可不常见啊。 这么想,这才发现此人的衣着打扮有些古怪,一件素面白衣外头搭着极为鲜艳的绿色短版外衫,外衫刻意立起了领子,丹寧裤高高拉到腰上,看上去非常的……呃,老派。 明明这么老派,这人竟然还很有自信的模样。 一股十分违和的感觉撞击着郑襄元的视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她忍不住朝四周望了望。 殊不知这一看,发自内心的震惊了。 ……这哪里还是她家啊。 眼前繁荣精緻的商店街不知何时被夷掉一半,只剩各式杂乱招牌的店家和小贩,商家中央掛着一部红色公共电话,不少人在那儿排队,其中不乏发型统一的男学生和女学生。 周边的高楼大厦拆得精光,换上层层叠叠的铁皮屋,她身后的家转为一栋七楼的老旧建筑,上头掛着木製匾额,仅仅七层楼已是鹤立鸡群,突兀的不可思议。 路边的交通号志少了小绿人灵活的倒数行走,整体单调的很,停在街边的汽车更是稀稀疏疏,大部分是机车,款式全都很復古,还有那种古早的野狼档车。 再往外看一点,这繁荣的城市,竟能看到层叠山脉,哪有什么知名全球的地标建筑。 郑襄元不知不觉张开嘴巴,由衷冒出两个字。 「哇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