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病房号和病人的名字。 季副主任从墙上拿起三件白大褂递给欧阳平,示意三个人穿上。 出主任办公室向东。 季副主任在106号房间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秦院长和欧阳平,朝门里面指了指,意思是:“这就是陈老师的病房。” 透过正方形的玻璃窗,欧阳平看到,屋子里面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头发白了许多,欧阳平知道,陈老师的实际年龄没有这么大。她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她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的很认真,她面容憔悴,颧骨突出,身形显得非常瘦小。 崔主任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两个信封,将一个信封递给季副主任,季副主任将信封推开,然后伏在崔主任的耳朵上,低声道:“钱,全部交给她吧!以后,全部交给她。治疗费用,您不用担心了。” 崔主任将两个信封里面的钱合在一起,随季主任走进了病房。 陈老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本能地朝床里面挪了挪,在挪的过程中眼睛没有离开过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这一群人,她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迅速跳跃,好像在努力寻找着什么。当她看到崔主任以后,视线便定格在崔主任的脸上。 “陈老师,有人来看您了。”季主任走到陈老师的跟前道。 小曹将一包东西递给了季大夫,季大夫将包轻轻地放在一个柜子上,柜子的上方是窗户。光线照在陈老师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得苍白——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鬓角处有两个浅褐色的黄豆大的老人斑。 陈老师没有看放在柜子上的东西,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崔主任的脸,然后用手在床边拍了拍——床单皱巴巴的,意思是让崔主任坐下。 她的头发有些稀疏,特别是头顶上方,已经能看到头皮了;崔主任坐下以后,陈老师的视线由崔主任的身上转移到自己的手上,两只手,左手握成拳状,右手紧紧地抓住左手,不停地揉搓着,像一个站在老师面前的犯了错误的学生。她低着头,她是在回避众人的眼神。 她的手背上绽出几条明显的青筋。 崔主任将一个信封放到陈老师的手上:“陈老师,这是你下个月的工资。” 陈老师将信封打开,倒出里面的钱,一张一张地将钱数了一遍,一共是二十二块六毛八分。 诸位不要笑,这就是一个工作了近三十年的老师的工资,按当时一般单位的工资标准看,陈老师的工资还算是比较高的。 “崔主任,他们是不是要让我出院了?”陈老师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显得很紧张,眼睛直直地望着季大夫的脸,想从他的脸上寻找答案。过去,学校来人只给他几块钱作为平时的零用钱,其它钱全部交给了医院,现在,崔主任把所有钱都给了她,她以为医院不打算再给她治了。 她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的,欧阳平已经从她的声音和眼神里面感受到了她的悲哀,除了悲哀,还有无助和恐惧。 “陈老师,这些钱都是给你的,您看病的钱,区教育局已经批下来了,所以,钱的问题,您不用以后不用担心了;以后,你可以把工资存起来。”崔主任临时编了一个故事,不过,这个故事比较有说服力,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能这么说。 “真的吗?” “是真的,你看,这位是秦院长,她是专门来看望你的,秦院长还安排高主任和包主任和季主任一起给你治病,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