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五个人回到了办公室。 欧阳平掏出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有几行字:备注1,高德顺九月二十一号在东1号住了一宿。 备注2,高德顺每次到泰山禅院去住都要自带铺盖,除了爱干净,有洁癖的原因之外,还会有其它原因吗? 郭老越来越欣赏欧阳平了,他特别欣赏欧阳平的心思细密,干他们这一行,心思不细密是不行的。在刑侦工作中,很多生活细节,包括一些生活现象,常常稍纵即逝,而一些重要的信息和线索,可能就隐藏在这些细节和表象之中。 郭老明白欧阳平的意思,欧阳平想对备忘录中提到的两个信心进行深入的剖析和深度的挖掘。 接下来,他们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情是再审至真,第二件事情是到泰山禅院去找清水师傅了解情况。 六点半钟,至真被带进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三幅字画。 至真的手上戴着手铐,他坐下的时候,两颗小黑豆似的眼珠转动的很快,视线所及的范围仅限于办公桌,中心应该是放在桌子上的三幅画。 “至真,你务必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想好了再说。” 小黑豆似的眼珠先做上下运动,后做圆周运动,欧阳平的开场白在至真的身上是有反应的。 “我问你,过去,这三幅字画一直放在密室里面的吗?” 至真稍微犹豫了一下:“是。”但声音比较低。 “你最早见到这三幅字画是在什么时候呢?” “三年前——是慧明住持仙逝的那一年,那是我第一次进入密室。”至真像煞有介事地,不厌其烦地,用三句话来表述同一个问题。他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增加答案的可信度。 欧阳平和郭老相视一笑:“可有人在今年的九月中旬——也就是高德顺遇害之前——见过这幅画。”欧阳平拿起郑板桥的画,在至真眼前举了一会,“你看——就是这幅画。” 至真一时语塞。 “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说不好,可能是两幅相同的画吧!”至真确实非常狡猾。 “你再仔细看看,这幅画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标记,但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到的。” 至真的眼睛像闪光灯一样,眨得很厉害。 “这幅画上面有一个补丁,你看看——”欧阳平举着画走到至真的跟前,“在这里。如果看反面,会更加明显。”欧阳平将画翻到了反面。 至真的门牙紧紧咬住了下嘴唇,至真很像是把所有台词都说完了,也或者是忘记了台词。 “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在高德顺出事之前,他的干儿子高大松在油坊巷70号见过这幅画。”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幅画是如何跑到方丈院的密室里面去的?” 欧阳平总算打到了至真的七寸。深入细致的调查走访,大量的生活和历史资料的积累,为欧阳平和郭老制服至真创造了有利的条件。现在的欧阳平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打渔人无法确定那一块水面有鱼的时候,他就得多撒几次网,就一定能捕到鱼,鱼肯定在水塘里面,所以,他撒的每一网,都不是无用功——都不是毫无意义的。 面对欧阳平的提问,至真沉默了很久,两颗小黑豆似的眼珠一下子暗淡了许多。大概是运动太久了的缘故,两颗眼珠停在相邻的两个眼角上休息。 至真用舌头舔了舔下嘴唇。 “至真,你是不是想喝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