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揉着眼睛挺直身子,但没过两秒,又发现自己挨在那太过诱人的肩膀上。 到下一次清醒时,救护车已停下,但窗外的却不是医院,十八号不见了。 凌日正用救护车的橘色毛毯裹住只穿染血背心的他,「没事,十八号已经送去医院了。」 他疑惑地跟着凌日下车,睏得无法思考。 「......学校?」为什么凌日不送他回家或困他在医院,却送他去学校? 「嗯。我被狙击后躺在床上间着也是间着,去看了雪貂市所有被狙击手及奇利攻击的事件,虽然奇利的隻数跟衝破电网攻击人的案件愈来愈多,但学校附近却一件都没有,好像狙击手跟奇利都避开了学校似的。」 凌日一手搭上他的背,催促他缓顿的脚步向前走,走向中学的侧旁小闸门。 平日人烟沸腾的学校现在鬼影都没有,看上去阴森恐怖,像幢弃置的闹鬼城堡。 「十八号可能没跟你说,所有安全屋都被识穿跟破坏了......也不知道那狙击手为什么这样神通广大。总之,我刚刚叫凌笙回校开闸、也开了保健室的门,你先在这睡一晚。」 凌笙是凌日的弟弟,在他的高中当老师,也是保健室三位当值老师之一。 他揉着眼睛,睏得可以倒头就睡,只能点头表示明白。 凌日使了点力度推开校门,拿走阻挡闸门关闭的一叠a4影印纸,向他挥了挥。 他跨出一步,立即感到浑身不对劲。 似有冰凉指尖扫过他的颈,后颈寒毛直竖,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撑着校门的凌日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一手摩擦后颈,左顾右盼,感觉自己好像刚踩进了肥皂泡之中。 「......没事。晚上的学校很可怕。」 「你三岁吗?」凌日翻个白眼,转身往救护车走去,「我回医院看着十八号,你有什么事立即联络我。待明早开课后学校就会塞爆人,狙击手不会向你出手的......还有,你去洗个澡吧。」 对,他满头满身的血块,被任何人看到的话就是新的学校鬼故事了。 他目送救护车离开后才走进学校深处。 长得不能再长的一天过后,更衣室的洗澡间简直像天堂,他的脑袋一直保持着关机状态,任肌肉记忆主导一切,害怕一放任思绪就会想到緲緲、想到那个山洞、想到狙击手的眼睛......五年前跟今天的事情全部乱成纠结的毛线团,分不出因果头尾。 狙击手就是金眼女孩吗?五年时间能抽长成这样吗?不像啊...... ……今天之前,他只需一心一意用老人换来的命去活着就好,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清楚了。 他怔怔看着去水口的血色漩涡,在打了个寒颤后才继续动作,用毛毡擦乾身体。 镜中的他看起来曾遭遇惨无人道的车祸,而撞他的车最后还爆炸了。塌方事件时发动能力留下的烧伤,直蔓延到手肘......他摸了摸从右肩至胸中的新鲜疤痕,巨犬的齿痕似散落的勾玉,几乎碰到肾脏。 随着异能消耗殆尽,治癒速度会愈来愈慢直到停止,总有伤口不能復原如初,但他已很久没出现疤痕了。凌日的异能是吸收与治癒,他从来没去搞清楚自己的共振能力为什么附带自癒。 换上放在学校储物柜中的运动服,他像孤魂野鬼般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间。 边用大毛毡一角擦湿发,边慢吞吞地步向保健室...... 头上还顶着毛毡,他扑上床沾枕即睡。 根本没察觉保健室中另一双炯炯目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