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的作用是恐吓、骚扰、阻滞,但要想达到使敌人寸步难行的程度,在实际上是行不通的。也就是说,并不象一些人所想的那样,埋下足够的地雷,彻底封锁道路,使敌人无法进行扫荡,或者半途而废。 埋地雷并不是那么简单,不是盲目的,而是有针对性的。在敌人出动的时候,要赶在敌人前面,预测敌人可能要走的路,可能经过的地方,才能决定在何处埋雷,埋何种类型的地雷。 因为时间的关系,还要保证质量,在敌人前面埋的雷便不会很多。再者,还要提防敌人使用的招数,比如用老百姓趟雷,用扫雷器排雷……等等,做出灵活的应对。 地雷立威之后,敌人变得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特别是宝贵的探雷器失灵,更给敌人的心理蒙上了不祥的阴霾。 岳培坤坐在牲口车上,脚装模作样地缠得挺厚,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在探听到前几次扫荡中有好几个指挥官遭到过冷枪狙杀后,他便犯起了嘀咕。作为军官,最威风的当然是骑马,可这也会成为对手狙击的重要目标。不骑马则又显得他胆小怕死,不仅鬼子会瞧不起他,连那个草包王尚荣也会嘲笑他。 于是,岳老五想起了这个好主意,在扫荡前假装跌伤了脚,但还坚持率队出征。这样鬼子会赞赏他带伤上阵的忠勇,又躲开了对方狙击手的注意。嗯,真是一个两权齐美的主意。想到这里,岳培坤不屑地看了看不远处骑在马上吆五喝六的王尚荣,傻x,二货,还咋乎呢,等着挨黑枪吧! 队伍在缓缓前进,加藤有些紧张,又有些心急地皱着眉头。地雷,竟然会让大日本皇军举步维艰,爬得象乌龟,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尽管他研究了前几次扫荡的经过,取得了不少的经验和教训,但临到实战,还是有如履深渊的感觉。 而且敌人有高明的狙击手,这也是一个不能不有所忧虑的事情,曾身受其害的隆平大满反复提醒过他,并且建议他作出改变,以免重蹈覆辙。但加藤能怎么做呢?换上士兵的衣服,躲在队伍中间?不,这是玷污军人的荣誉,污辱皇军的无畏。何况身边还有那些皇协军在,在支那人面前更不能显露怯懦胆小。 尽管加藤为了荣誉骑在马上指挥前进,但他的护卫显然也得到了命令,对他保护得很严密。 扫荡总是有目的的,在山区捕捉到游击队并加以消灭,显然是不太容易的。但鬼子自然有他们的想法,也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游击队的软肋是什么,当然是村子里的老百姓。抓住了跑反躲藏的老百姓,游击队不仅会投鼠忌器,而且军心士气也会大受打击。 军是鱼,老百姓是水,把水困住,或者把水淘干,鱼自然没有了活动的空间。谁没有亲人,谁没有朋友,老百姓和游击队是息息相关的,这是河野浩二所想通的道理。 不怕你气势汹汹,就怕你来了不走。河野浩二通过认真研究,再加上特务刺探的情报,也发现了根据地军民所担心的事情。所以,此次扫荡并不是以前那种以合击某个目标为主要目的的行动。占领靠近确保区的村子,然后以此为基地,不断出外搜寻抓捕躲藏起来的老百姓。抓住了老百姓,据点也就能巩固住,从老百姓手里也能抢夺到坚壁起来的物资以供长期占领。 河野浩二的计划看似愚笨,但却很是毒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青纱帐还未起来,老百姓随身带的吃喝不能在野外山沟坚持太久,游击队要展开袭击,也缺乏隐蔽的屏障。当然,这也是河野浩二冥思苦想之后的一次尝试,最终能否成功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让皇协军作为主力。 岳培坤老奸巨滑,既想让鬼子满意,又不想让自己的实力受到太大的损失,而王尚荣这个绔纨子弟则是不同的心理。他爹当了伪县长,他也当上了团长,也是一呼百喏,一派奉承,团长长团长短的叫得心里满舒服。加上那身呢子军服,武装带,长筒马靴,走起路来咔咔作响,倒也威风凛凛。 但王尚荣也有不满意的事儿:一是他的队伍不过是本县的地痞流氓,再加上强拉硬征来的一些百姓,战斗力不如岳培坤和杜世雄手下的那些惯匪强贼,是皇协军中的杂牌,为人所看轻;二呢,自己的部队如果与日军同驻一个地方,不管日军头目的官职军衔如何卑微,即使是一个小队长甚至军曹,都是他的领导,他都要绝对服从。因此,取得日军部队长的信赖,常常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所以,王尚荣禀承其父王金庆的意思,是来做一番事业的。他当然不会相信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认为自己想干的事没有干不成的。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他还有崇拜的人,那就是他自己。他觉得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做出几件出色的事来向皇军报功。有功才能取得信赖,也才能出人头地。这次扫荡被王尚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