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褐色眼睛就像她的声音,同样温柔:“这个月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还好。”陈词坐到中央的躺椅上,在机械臂的配合下调整好位置,半躺在上面。 罩子放下,将他完全密封在其中,厚实的铅门关闭,灯光也暗了下来。 昏暗之中,看不见的射线正在从每一个角度穿透陈词的身体,为他做最详尽的检查。 五分钟后,灯重新亮起来。 “一切正常。”铅门打开,主要负责人走过来,而其他人围在仪器旁,做最后的参数调整。 “早上吃饭了吗?” “吃过了。” 负责人还是拿来营养药剂:“喝了这个吧,一会儿别再难受的厉害。” 陈词接过来,含住吸管。 在他拒绝将东西做成草莓味后,这玩意的味道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难喝。 陈词一口气喝光,将空瓶子还给负责人。 负责人递来清水给他漱口。 “准备好了。”研究员道。 负责人点了下头,她拿来一张毯子,盖在陈词身上:“准备好了吗?” “嗯。” 陈词脱了外套,他里面专为今天穿了短袖,白净的手臂直接露出来。 医护人员来到身旁,仔细为陈词的臂弯消毒,青色的血管隐藏在皮下,被棕色碘伏衬得清晰。 针头刺了进去,并不剧烈的痛感很快就随着适应消失了。 右臂同样也被扎上了针。 按钮被打开,鲜红的血立刻从一侧涌出,一寸寸将透明的管道填充。 血流进了仪器,经过一番提取,又混合其他备采血液,重新通过另一边管道回到陈词身体。 实验室很干净,就连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都没有,却让陈词想到屠宰场中弥漫的浓重血腥。 红的白的肉,一条条的肋骨,内脏挂在钩子上,濒死的鸡耷拉着脖子,血从狰狞的切口涌出。 而一只手伸出来,懊恼地遮住他双眼。 陈词闭上眼睛。 “身体检查”持续了三个小时。 被提取加工过在重新输回身体的血到底比不上原装的,陈词坐起身来,只觉头昏脑涨。 医护人员的扎针技术很好,他手臂倒不是太疼,陈词缓慢活动着小臂,忍耐着不断向上翻涌的恶心感。 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研究人员尽力还原他血液的成分,输送回身体,但兴许是缺少了最重要的元素,每次做完陈词都会特别难受,得在床上躺一整天才能缓过劲来。 一排排血液样本放置在仪器中,等待着下一步的浓缩提取,它们将被制造成一支支试剂,送往六大信标各处的防疫站。 这是陈词最大的“价值”。 他被搀扶着走出实验室,来时看到的那只比格犬已经不在笼子里了,小猴子躺在角落里睡着,新饲养成的小白鼠和兔子正被送来。 走出基地,意外在门口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人。 “感觉怎么样?”见陈词过来,沙弗莱立刻起身。 眼前的少年嘴唇彻底失去血色,眸中满是疲惫,再也不见了昔日的灵动模样,就连柔软的发都些微凌乱。 他眉头微微蹙着,走得很慢,被研究员搀扶着。 被衣物遮住的手臂上,隐藏着一对新鲜的针孔。 沙弗莱看在眼中,忍不住抿起唇,胸口有些酸涩。 这是陈词无法抗拒的命运,同样也是他愧疚的源头。 “没事。”陈词抬眸看了沙弗莱一眼,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昨天他已经告诉过沙弗莱不用来了。 “过来看看你。”沙弗莱一时间找不到话题,陈词现在身体不舒服,应该也不想做别的,“快回去休息吧。” “嗯。” 陈词坐上车,沙弗莱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研究人员在他身边,道:“陈词殿下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很良好。” “我知道。”沙弗莱沉默片刻,“提取还要持续多久?” “ashes还未完全清零,也许只有等到从月光泄漏的污染消除完毕,才能彻底结束。” 沙弗莱嗯了一声,他深吸口气,再重重地呼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