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赵桓驾崩之后,朱琏作为他的皇后,与皇帝赵允同生母蔡氏同被尊为皇太后,居住在福安宫中。一直以来,这位皇太后广有贤名,从不干预朝政。虽为后宫之主,却闭门谢客,与后宫嫔妃之间,也极少走动。是以,就连王钰,也对她礼让三分。 可今天,福安宫这片清静之地,却被人打破了一贯的安宁。 “姐姐,您真的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您没听说到摄政王说么?王钰的那班爪牙已经开始上窜下跳,要求迁都。汴京是我赵氏龙脉所在地,一旦迁都,后果不堪设想,说句不吉利的话,就是我们赵家江山,恐怕也保不住了,姐姐!”蔡太后声泪俱下,再三恳求朱太后。 今日早朝,太师童贯抛出迁都议题,一石激起千层浪。福王赵颉没有了对策,真得求救于近来十分低调,心灰意冷的圣母皇太后蔡氏。那蔡太后自王钰从北方边境安全回到京城之后,心胆俱裂,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可现在,王钰要动迁都的脑筋,再加上福王赵颉的一番劝谏之词,她不得不亲自出马,规劝地位尊崇的皇太后朱琏。要想对王钰施加压力,光是她一个人是行不通的,先帝在时,她不过是个妃子,父亲蔡京又犯了谋逆之罪,她身上也就有污点。除非搬出朱太后,否则,她的意见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朱太后是个典型的妇道人家,心地善良,菩萨心肠,一直抱着与人为善,与世无争的原则。此时听得蔡太后再三恳求,叹息道:“本宫不过是个妇人,又能说上什么话?军国大事,一直是由王钰主持,他若执意迁都,就算本宫出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站在一旁的赵颉,听到朱太后口风松了,连忙进言道:“太后,只要您和蔡太后不开口,况且没有皇帝的明诏,王钰就是想迁都也动不了。他虽然权势熏天,可还必须得顾忌到影响,如果他违抗太后以及陛下的旨意,就是明目张胆的犯上篡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朱太后望了赵颉一眼,神色之间,隐隐有几分不悦,良久,摇头叹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先帝龙御归天之后,本宫已经心无杂念,诚心理佛,你们要怎么办,本宫管不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别人总不至于把我赶尽杀绝吧?” 蔡太后与赵颉,见朱太后如此固执,心头大急。互相对视一眼,均感棘手。 “太后,王钰是什么人您难道还不明白么?他当初把先帝逼成什么样子,难道您忘了么?康王赵构,被他杀害,首级送到京城,您也不记得了么?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他一旦犯上篡位,我们赵家,恐怕会被斩尽杀绝,一个不留。臣恳求太后,此事万万不可纵容王贼!”赵颉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蔡太后一见,也跟着跪倒在地,再三哀求道:“姐姐,事关赵家存亡,您就发发慈悲吧!” 朱太后见此情景,怆然泪下,她虽然从不过问朝政,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心里比谁都明白,王钰废赵自立的可能性相当大。可赵家能作什么呢?太祖开国,就定下了家法,诸王不参政。赵家的子子孙孙,都被供养起来,纸醉金迷,寻欢作乐。 王钰一步步的掌握了实权,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军政两界,都是他的人。赵家想扳回来,是绝无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作那无谓的挣扎,自取灭亡? 正僵持不下,忽闻宫外一声高呼:“圣上驾到!” 不一会儿,小皇帝赵允同欢快的奔进宫来,刚踏入宫门口,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叔叔,跪在母后面前,而母亲还痛哭失声。 小孩子见到母亲流泪,都会手足无措,年幼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地发呆了好一阵,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跑到母亲身后,跪了下去。 见到赵允同,朱太后的心瞬间软了下去,离开宝座,下来抱着皇帝痛哭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