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的俸禄双倍发放。他的儿子成年以后,若习文,直接保送京师太学,若从军,就安排在他父亲生前的部队,优先提拔,到时上报本王知晓。”从一千年以后回来的王钰,当然是个无神论者,他知道自己这些安排,对于已经闭上眼睛的种霸来说,没有意义。但这样,至少让活着的人心里好受一些。 “王上,都记录下来了,立即以您的名义上奏皇帝。” “安排一下种霸的遗孀和遗孤,本王要到幽州接见他们。”王钰最后看了一眼种霸。“就地设灵堂,咸都全军戴孝,祭奠英灵,把王细阳从牢里提出来。” 虽然时间紧迫,但对于种霸的祭奠仪式,没有谁敢马虎,士兵们一片忙碌,搭建着灵堂。四名军医正在小心擦拭忠魂的遗体,并给他换上了崭新的铠甲,左胸处佩带着鲜艳的上将军绶带。 凡是咸都的文武官员,不论官衔大小,统统腰束白布,以致哀悼。气氛,哀伤而肃穆。这种宁静,被一个人的到来所打破。当王细阳被宋军士兵押解着,跨进中门的时候,人群沸腾起来,痛斥之声不绝于耳。 “民族败类!中华之耻!我誓杀此贼,祭奠将军在天之灵!” “杀了他!不杀不足以平自众怒!” 一将突然抽出鞘中钢刀,几个大步射到王细阳身前,作势欲劈。好在同僚及时的拉住了他,劝解道:“将军不可莽撞,王上自有分寸!” 王细阳对于愤怒至极的大宋官员,嘴角一扬,冷笑道:“在这里诈呼有什么用?有本事战场上使用,王某手无缚鸡之力,杀了我算什么好汉?莫非中华无人乎?” “王细阳,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你祖上世居太原,本为汉臣,效命于太宗皇帝帐下,不想出了你这样一个不肖子孙,助纣为虐,背弃家国。你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人生于世间,当思忠君爱国,匡扶正义,你……” “少拿这套歪理给说我!这是你们汉人的想法,与我无关!我生在大金,长在大金,不曾受得汉人半点恩惠!少跟我套近乎,我不是……”王细阳全无惧色,反唇相讥。 正当众人勃然大怒,纷纷挺刀欲杀他时,一身素服的王钰走了进来,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开始吧。”王钰低声念着,说罢,走到种霸灵前,拱起双手,低头一拜。哭声四起,众人各按品阶到灵前拜祭,王细阳一直冷眼旁观,不时传出一声哼笑,显得极为不屑。 王钰祭拜完后,向外走去,路过王细阳身边时,停了一下。王细阳必死无疑,但能让王钰栽这么大一个跟头,还折损了一员大将,他也算有些本事。 “临死之前,有什么话想说么?”沉吟一阵,王钰问道。 面对王钰,王细阳不屑之情顿时收敛,他也心知必死,思前想后,试探着问道:“你是世之英雄,落在你手里,也不算辱没我王细阳。能否在我死后不暴尸,找个地全身而葬?” 古时有个规矩,凡是罪大恶极,众怒难平的人,即便是被杀死,还要暴尸数日,借以发泄愤怒,说不定尸体还不会下葬,就扔到野地里喂狼。再加上古人迷信,认为如果尸体不能入土为安,那就会成为孤魂野鬼,不能转世投胎。 王细阳自然知道王钰有多恨他,不过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了一问。 “中华是礼仪之邦,一死百了,没有谁会拿你的尸体作文章,再者说,你也不配。”王钰说完,迈步便走。 “多谢。”王细阳心头如大石落地。 王钰前脚一走,方才挺刀欲杀王细阳的将领厉声喝道:“把那汉奸给我押过来!”命令一下,士兵们将王细阳推到种霸灵前,再三按他,他却不肯下跪。最后,一名士兵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这才让他跪下。 “士可杀,不可辱!”王细阳挣扎着喊道。 “拿酒来!”那名将领双眼通红,想必与种霸是生前好友,死死盯着王细阳,接过部下递来的酒,大大灌了一口,将钢刀竖在面前,一口喷了上去。 死期已到,王细阳心里还真有点慌了,他当然不是在为所作所为后悔,只是有些懊恼,沈王兀术联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不是急于攻下平川关,不放箭阵,自己的四千多汉军,完全有可能干掉王钰。那阵箭雨,固然使宋军伤亡惨重,可自己的汉军也损失殆尽。 “宝刀铸来,是为杀敌建功,保家卫国。斩你这汉奸,脏我宝刀,但种将军大仇,如何不报?来呀,将这厮的头按下去!”那战将高高举起宝刀。 一名士兵揪住王细阳发结,拖了下去,露出整个脖子来。 “大金帝国千秋万……” 最后一字未出口,只听劲风作响,宝刀如闪电般划过,血溅七步…… 幽州大营,原来应该是井然有序,加紧训练的军队,此时却一片忙碌。士兵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