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事情恼羞成怒,谁也不敢去劝。 “种大人,你今天事情做得太过了,王爷发怒,你以后可得仔细掂量脚够不够小。”童贯遥望王钰车驾离去,对种师道说道。 “多谢枢相提醒,卑职问心无愧,又怕什么小鞋?”种师道却是处之泰然。 童贯听完,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略一沉吟,又说道:“自当初西北一别,你我几十年未曾谋面,眼下,老夫又到边陲,种大人可得一尽地主之谊啊。” “呵呵,好说好说,枢相请。”种师道笑道,全然不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二月初六,王钰于延安帅府升帐,检阅众将。自三天以前在羌族部落醉酒以来,他一连三天不能理事,一应军务,皆交由童贯处理。 白虎堂上,王钰身着戎装,正襟危坐。堂下,左右两排将领,神情肃穆。一连停了二十天,现在,总该是发兵攻打西夏的时候了吧?兵贵神速,再拖下去,可于我不利。 王钰环视一周,朗声问道:“值事官,诸位将军可曾到齐?” 种霸持王钰宝刀立于堂前值事,听他过问,遂上前报道:“回王爷,指挥使种师道未到。” “岂有此理,本王升帐,他迟迟不到,是何道理?”王钰突然一拍桌案,勃然大怒。众将一个机灵,不好,看来王爷还记着三日之前那段过节。偏偏这种师道今日以来迟一步,少顷,保不齐真有小鞋穿。 就在此时,种师道全副披挂,奔入白虎堂。立于堂下拜道:“卑职来迟,请王爷恕罪。” “恕罪?军中大事,岂同儿戏?你为何来迟?”王钰拉长着脸,沉声问道。 “卑职坐骑,年长体迈,不堪重负,是以来迟。”种师道似乎还没有对眼前的危险有所察觉,如实回答道。 “哼,你久在西北戍边,当知战机稍纵即逝。本王升帐点将,你也敢姗姗来迟,分明是存心藐视本王!”王钰怒喝道。众将见状,心知王爷这是借题发挥。唉,种师道也是,你明知三天前得罪了王爷,就应该加倍小心,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种师道被王钰训斥,面有不平之色,拱手说道:“王爷,卑职在边陲多年,这白虎堂上,除枢密相公外,没有谁比卑职更了解边情。大军一连停留二十日,早就贻误了战机,哪还在乎这一时半刻!” 大事不妙!种师道啊种师道,你是越老越糊涂,在这个时候,怎么还跟王爷顶着干? 果然,王钰一听,怒不可遏!把桌案拍得震天响:“大胆!你仗着资历比我老,竟然出此狂言!今日,我若不将你军法从事,如何服众?左右!” 堂外武士闻声入内,童贯一见,慌忙起身劝道:“王爷,种将军固然有错,但念在他年事已高,又为国征战多年,权且记下这一次。”众将见枢密相公领了头,纷纷起身,替种师道求情。 他们或许都忘了,王钰也是个倔脾气,你越顶他越来气,见这么多将领都替种师道求情,更是下不了台。 “将种师道拉出堂外,重责一百,谁敢替他求情,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白虎堂外,种师道被扒去军服,缚于柱上。却是凛然不惧,神态倨傲。众将环立于四周,而王钰则坐于正前方。一名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的士卒,大冷天光着膀子,提着一条皮鞭,等候着王钰军令。 “本王治军,向来严谨,令行禁止,不得有违。众将官,都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榜样!”王钰目露凶光,众将面面相觑,无不胆寒,恩威难测啊。 一声鞭响,那士卒抡开了膀子,一鞭重似一鞭的抽在种师道身上。可怜呐,种师道年事已高,又只着单衣,一鞭下去,那血就浸透出来。不到盏花时间,整个上半身都血水浸透,当真惨不忍睹。 种霸立于王钰身侧,委实看不下去,种师道怎么说也是他的伯父,为国家征战多年,战功赫赫,王爷怎么能就凭那么一点小事,就下此重手?见场中,伯父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种霸横下一条心,蹬蹬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刚要下拜。 “种霸!”王钰声色俱厉,手指种霸。“你敢为种师道求情!” 种霸尚未开口,只见王钰身侧,关胜,董平二将,都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可伯父正在受苦,自己岂能坐视不管?思之再三,还是硬着头顶说道:“王爷!请念在种老将军并非有意的份上,罢手吧!”说罢,连磕三个响头,直磕得头破血流。 王钰气得脸色煞白,一时说不出话来。种霸见他不表态,于是磕个不停,不一阵,一张国字大脸上,满是鲜血,众将不忍再看,无不掩面嗟叹。 “王爷,手下留情!”关胜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