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卫戍衙门,才让人把他脖子上的锁链给去了。 后堂里,吴用陪着李吉,一言不发的听着他的咆哮,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李吉想吵架都找不到对手,最后自然就消停了,一屁股坐了下去,再不骂娘。 “李公公,这事就是个误会,你又何必跟一个小管营一般见识?他根本不认识你,所以才拿你到开封府。你大人有大量,看到本官的面子上,算了吧。”吴用还是秉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好言劝道。 李吉身子一侧,瞪大了眼睛盯着吴用:“算了?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他满嘴的酒气,熏得吴用直皱眉头。 伸出手指挡住鼻子,吴用问道:“那不算了,李公公想怎么样?” 李吉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些,也知道自己是身在卫戍衙门,好一阵没有说话,寻思良久,方才开口说道:“吴大人,不是我李吉跟你过不去。只是这事儿……嗨,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侍奉两朝君王,我几时丢过这么大的面子?对不对?” “是是是,这件事情的确是下面的唐突了。”吴用也不跟他争辩,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吴大人啊,你是王爷面前的红人,有些话当着王爷老奴不好说。可在你面前,却不能不抱怨几句。去年的事,你也在场,是吧?说句夸口的话,如果不是老奴关键时刻拉王爷一把,他能有今天么?”李吉唾沫横飞,说得十分激动。 吴用连连点头:“是是是,如果不是李公公,或许我们都到阴曹地府去了。” “哎,对了,王爷这个人呢,还算不错。我说的是从前啊,可一旦得势,怎么就,就有些翻脸不认人的味道了呢?那论功行赏,至少也应该算我一份吧?凭什么你们一个个身居高位,封侯拜相,我不但没有升迁,反倒是夺了我的权,让王欢那小狗爬到我头上去了?”李吉满腹牢骚,吴用只顾着他,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 倒完了苦水,李吉看了吴用一眼,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试探着问道:“吴大人,老奴跟您打听个事儿。” “哦,您说您说,吴用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用点头道。 端起茶杯,猛灌一气,咂巴着嘴,嘟囔了一句“这茶不行”之后,李吉算是说到了正题上:“我听说,鄂州官府许多职位出缺,至今没能补上,是么?” 这倒是确有其事,鄂州官场被王钰铁腕除奸,空缺的职位,从知府到县丞,多达二十余个。而鄂州又是钱粮重地,这些职位都是肥缺。这段日子,吏部的门槛都快被踩扁了。无奈,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李纲,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不管谁传的话,打的招呼,只要不符合条件的,一律不放缺。 “有这事,怎么?李公公是不是……”吴用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 “呵呵,想必你也知道,我自小净身进宫,没有子嗣。我老家有个大哥,生有两个儿子,过继到我门下。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功未成,名未就。承蒙王爷照顾,授了七品候补。可你知道,这光是候补,没有实缺,他,他不顶事啊。听说鄂州出缺,我就在想,是不是请您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请他给李尚书打个招呼,府衙的职位咱不敢想,可放个知县什么的,不成问题吧?” 他倒说得轻巧,放个知县?那知县都是地方上的父母官,虽说是七品芝麻官吧,可在一县之内,掌握着生杀大权,代表的是朝廷。王钰经常跟文武官员们说,县是国家最基础的行政单位,知县是朝廷的柱石,人选千万不能马虎。为官一任,就得造福一方,这才能称得上是父母官。他那两个侄儿,连字都不识,知县的缺要是放给这样的人,还不把一个县弄得乌烟瘴气? 吴用听完,颇觉为难,心知李吉这是在借题发挥,向王爷伸手。可这件事情,是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王爷绝对不可能答应。自己这里,可不能胡乱应承他。 “公公,这个,不是本官不肯帮忙。只是,你那两个侄儿,恐怕不适宜到地方上任职。”吴用说道。 李吉听后,仍旧不死心:“那不适宜到地方上任职,能不能在京里……” “呵呵。”不等他说完,吴用已经笑了起来。这不是开玩笑么?地方上都呆不了,还想在京里当官?哪朝哪代,有不识字的人作官的例子? 见吴用如此反应,李吉再也不说什么了,站起身来,一抖衣摆,冲吴用拱了拱手:“吴大人,后会有期。” “慢走,不送。”吴用捧着茶杯,笑容可掬,一直目送李吉离开后堂,忽然叹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