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默默追随心中旗帜般的角色,即使注定云泥之别。” “明净峰上,我先看到你,再看到刀,最后才看到入海刀法。我想,云水刀可以在任何人手中,但入海刀法不会。” 泠琅听出名堂:“所以你说我是刀者的女儿,其实是在诈我?” 寂生微笑:“正是如此。” 泠琅赞叹:“真是好诈。” 寂生依然在笑:“离开鹰栖山,我会去复命,接下来有什么任务,谁也说不准。” 他定定地注视眼前的少女:“你很信任那个人吗?” 泠琅略怔:“那个人?” 寂生平静道:“如果我是你,会立即离开他,离开京城,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即使这是徒劳无功,也好过危机四伏的现在。” 泠琅笑了一下:“特意挑在他不在的时候说,这是对我的忠告吗?” “是。” “因为我是刀者的后代?” “是。” “怪不得,其实昨晚,你根本没有必要说那些。大师,你好像总是在做多余的事呢。” 寂生垂目微笑:“的确。” 泠琅起身望着树林,她只是轻声:“多谢。” 步声由远及近,一道身影翩跹着落地,而身后,陈阿绸也揉着惺忪睡眼起身。 真正的分别之际到来,反而没什么话要说,泠琅冲寂生抱了抱拳:“珍重。” 僧人淡笑着施礼:“珍重。” 无需说再会,心照不宣的默契。 三人行走在沾满露水的林木中,不过短短三十步,就已经看不见那个青灰色的影子。 过了午时,前方终于有炊烟袅袅,立在树梢眺望,可以看见山脚稀稀拉拉的屋舍。 立在陈县不宽不窄的街上时,泠琅终于有了恍如隔世之感,她对着酒肆旗幡喃喃:“我感觉自己不认识字了。” 江琮温声:“如此,今日的菜便由我来点。” “那可不成。” 酒足饭饱,陈阿绸在客栈中休息,他们去找寄养在别处的马,马儿们看到二人,皆喷着响鼻,摇头晃脑,十分激动难耐。 泠琅叹息着抱住马头:“葱儿,我的葱儿,多日不见,你怎得肥胖了一圈?我喜欢瘦而有力的,你得好好努力。” 江琮凉声道:“知晓了。” “我同葱儿说话,你知晓什么?” “我替它回答。” 二人牵着马转了几圈,买了点路上用的东西,途径集市,一名黝黑的少年正守着酒摊,见他们来,面上十分惊奇。 是之前为他们领路的阿泰。 “洪水,吓人!你们出来,很好。” 沽酒翁闻声而出,看到眼前人也十分欢喜,一定要送一葫芦新酿的酒。泠琅装模作样地客气了两下,就敬谢不敏了。 回到客栈,泠琅宣布:“我要送阿绸去明净峰,比起祁州,杭州反倒近一些。” 江琮把购得的事物一一收捡好:“便如夫人所言。” 泠琅又说:“等到了地方,我要和老朋友们叙叙话,至少会歇一晚。” 江琮给杯盏内注入温茶:“一切全凭夫人心意。” 泠琅咳嗽一声:“我此前说,沉鹤一直想上京看看,如果正好合适,那我们便一道回去。” 江琮淡笑着把杯子递到泠琅唇边:“夫人想这么办,就这么办。” 泠琅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盏,感叹道:“今日竟比较不出哪个葱儿更乖一些。” 江琮抬起手指,在她唇边轻轻擦拭:“若要比较呢?” 泠琅并不觉得自己唇上有东西,但这个人每次喂完水,都会来这么一遭,好像已成惯例,不做不行。 她抓住他的手:“那个肥一点的葱儿更乖,他今天帮忙驭了很多东西。” 青年低笑着靠近,气息洒在她脸庞:“另一个也很能驭东西。” 直到翌日天明,二人才从房中走出。 那厢,陈阿绸站在后院,已经把九节鞭耍了半个时辰了。泠琅站在二楼观看,女孩的身体依然消瘦,长时间的艰苦生活终究带来了痕迹。 但无论是抽鞭时绷直的手臂,还是回旋时平直的肩,都充满了勃勃生机,她站在那里,像骤雨后依然挺立的新竹。 花了不到三天时间,他们便在明净峰山脚下勒马。 彼时已初见暮色,到达山门时,定已经天黑了,三人不过多停留,只扬鞭纵马,于山道之上疾驰。 路过茶摊时,泠琅有意往那边瞥,却没见到那支棱着露出的半面旗。也不知是未开张,还是其他原因。 上次还是盛夏光景,如今再来,已经满山秋意。夕日渐浓烈,踏着一地橙红金灿,泠琅远远地便望见了那道古朴山门。 以及山门下,正抱着剑百无聊赖的少年。 第116章 饮归客(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