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棕红或玄青的各式剑鞘不一而足,除此之外,便是长刀短刀,铁棍木棍。 仿佛谁若走进来,不将武器往桌案上狠狠一拍,高声唤“小二来壶酒”,就对不起这江湖人士之名头。 可惜,泠琅这桌上没有剑鞘刀鞘,只有一碟煎花生,一碟拍黄瓜,一碟猪头肉,以及两杯茶。 小地方的小客栈,东西种类少,做得也差强人意。 花生有的还泛软,有的却已经有焦味,一看就是客人吃剩后回炉再造的。拍黄瓜味道也淡了些,猪头肉则是干如柴火。 至于那免费添的茶,便更不必说,自打它放在那儿,江琮就没看过一眼。 泠琅却看了,不仅看,还吃喝得很起劲,彼时她正嚼着粒与香脆二字毫无关联的花生,竖着耳朵,偷听邻桌客人的闲谈。 “哟!这不是王兄吗,没想到太原一别,竟能在此地又遇上!来来,坐这边。” “咳咳,看来在下同张兄甚为投缘,半年不见,张兄变化倒是不小——” “哦,此话怎讲?” “张兄原来用重剑,刚劲酷烈,好不威猛,如今怎么换了把这么薄的。” “呵呵,王兄不必惊讶,难道你不是为了明澈剑法而来?” “自然是为此而来!但这同你换剑有何关联?” “这,便说来话长。小道消息,我原本不信,可后来又听说些传言,觉得姑且可以一试。你我投缘,今日我只讲与你听,别人问我,我都是一概不说的……小二,拿壶花雕来!” 说话的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音量不算小,内容却十足地吊人胃口,周遭客人已经暗暗听住了。 然而话说了一半,他却朝桌对面的人招招手,一脸高深之色地同那位王兄附耳交谈起来。 泠琅悻悻地喝了口茶,茶味粗劣而寡淡,倒是同焦糊的花生味道起到了中和之效。 对面的江琮抬起眼,凉凉地瞥她。 他用双方才能听到的语声问:“夫人吃好了?” 泠琅又扔了块黄瓜入口:“没有。” 江琮微笑:“夫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泠琅将黄瓜嚼得嘎吱响,她满不在乎地接上:“在乎众人之间也。” “都是些不足为信的谣言,有什么好探听的?” “谣言虽不可信,但既然能传出,便能说明些道理,”泠琅放下竹箸,道,“从前有个村寨,不知为何传出半夜闹鬼的谣言,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在夜晚出门。” “然后呢?” “然后——事情真相是,某家汉子同另一家的媳妇私会偷情,为了掩人耳目,不被撞破,才散播这等消息。” “这故事老套了些。” “老套归老套,道理依然适用。谣言先不论真假,但其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哦?那关于明净峰的谣传,夫人有何高见。你我停留此地已有三天,昨天有人说掌门好软剑,软剑是上山之终南捷径,今天又有人说轻剑才易得掌门青睐。” 江琮淡声道:“若明日传出明净峰掌门其实是个用刀的,也不足为奇了。” 泠琅摆摆手,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众说纷纭,这至少能证明一点。” 江琮看着她:“什么?” 泠琅诡秘一笑:“你靠过来些。” 江琮迟疑一瞬,继而倾身靠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