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自个儿独享便好。” 江琮微笑:“无妨,夫妻本一体,我享便是夫人享。” 泠琅真是烦极了这句夫妻本一体,她刷地抽出袖中经书,啪一声按在案上。 “到点了,闲话少叙。”她埋头便念,再也不管对面的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反正都是她不爱听的。 这破经书早就念了十万八千回,便是不看,也晓得下一句是什么。泠琅闭上双眼念祷,仍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就这么噙着抹淡笑,一动不动地将她瞧着。 又小气又坏! 泠琅决定不同这病秧子计较,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要出门?”侯夫人眉毛一挑,“给我带足二十个人去!” 在泠琅的软磨硬泡好说歹说下,规模锐减至九个。 但这九口人簇拥在街上的时候,仍旧是十分的引人注目。泠琅站在其中,只恨今天戴着的幕离不够厚。 计划破产了,原本她只想带着两三人,在二公主府邸附近随便转转——那位居住在京城最大的宅院芳园,附近有好些珠宝楼金银楼,她边走边逛,由头十分顺当。 但如今这么多人,在街上乱走实在步履维艰,她只能寻了个离芳园最近的玉楼,让他们在楼下等着,自己带着绿袖上二楼挑选。 玉楼伙计见到大主顾,早就喜上眉梢,端来铺着细绒的托盘,将楼内珍宝一一拿来给她看。 她淡淡看了眼,手指于空中逡巡,却是一个也没捻起。 “就这些?这可是东市最大的玉楼。”她轻嗤一声。 伙计立马点头哈腰地退出去,说换一批最上乘的来,走之前奉了香茶一壶,精致点心若干,要泠琅稍作等待。 泠琅巴不得等上一天,她站在二楼一扇正对着芳园的窗户边,细细观察起来。 不愧是最受宠的小公主,芳园的占地和排场可不是侯府能比的,仅仅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角,都能看见那假山流水,那雕梁画栋、那繁复幽深的回廊,那—— 那不是醉春楼偶遇的大汉之一吗? 泠琅陡然眯起眼,视线紧盯着那个在后门鬼鬼祟祟的人影。 方脸阔鼻,肤色微深,正是那天最后出来打圆场的男人,若不是他把人拖走,紫脸大汉就要被她诓骗走了。 他此时仍是穿着一身粗衣,但领口衣襟皆是规整,丝毫没有初见那日袒胸露乳的江湖气。只见他扒着后门,十分小心地四处张望,好像在警惕什么人。 泠琅想起侯夫人的答复,她说四个人找着三个,还有一个寻不到,看来就是眼前这位好汉罢。 她抿起唇,望着那个浑然不觉被发现的身影,缓缓露出一抹笑。 找人来捉?那点纠纷算什么,她没有寻仇的兴趣——但她对芳园里某个厨子很感兴趣。 取玉器的人还未归,绿袖坐在椅子上头又开始一点一点,泠琅拍拍她的肩:“我去如厕。” 绿袖猛然睁眼:“啊?哦,我陪……” 泠琅往她睡穴上一拂,女孩儿立即坐了回去。 一盏茶的时间便好,泠琅默默地想,她转到另一个屋子,这里的窗户对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她略微看过,便翻窗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面。 转出巷口,便是芳园深灰色的围墙,她顺着墙疾走,不过片刻,便瞧见了先前望见的后门,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脚步丝毫不停,直接往右拐去,在一处高大桐树下,再次看到那个灰色人影。m.BoWucHINA.cOM